新智能时代之政府治理新趋势

（ Catherine H.撰稿）如同工业时代的蒸汽机与信息时代的互联网，人工智能（AI）新世纪时代的到来，颠覆你我的生活方式并深刻影响政府运作及各类政策的实施。如何描绘21世纪的政府？如何诠释科技领导力？高级行政官员的评估标准体系应如何设定？政府怎样“扬其所长，避其所短”去适应国内外大挑战？这是美国国内两党政治亟需解决的问题，也是中国学术界一批专事美国政治生态研究的学者专家们的关切。

近日，中国国家行政学院政治学教研室主任胡月星教授一行专门拜访了美国国家公共行政学院。美国国家公共行政学院院长特蕾莎·格顿（Teresa Gerdon），学院负责国际事务的原劳工部首席财务官莫天成（Samuel Mok）院士，主管战略和国际关系的主任约瑟夫·米切尔(Joseph Mitchell) , 及项目主管萨莉·贾格尔(Sally Jagger）院士等接待并会晤了中国同行。

21世纪的美中政府治理

原劳工部首席财务官莫天成院士是美国国家公共行政学院管理国际事务的常务委员。他向中国国家行政学院的同行们分享了今天中国的巨大变化。莫天成以三个数字—— 235，70和40——为例归纳今日中国政治治理的变迁。235年前，一艘名为“中国皇后号“的商船抵达广州黄埔港，揭开了中美贸易的篇章。今年是中国新政府建立70周年。 70年前毛泽东站在城楼高声称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的时刻，所有参加阅兵式的武器都是国外制造。70年后的今天，同样在天安门广场的阅兵，展示的都是中国制造的坦克和导弹。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在短短70年间完成这么多事业并使大量人口摆脱贫困达到中产。40年前，中美建交。40年来，莫天成院士积极投身并促进中美交往的事业。两年前，美国国家行政学院举办了一个研讨会，莫天成邀请中国驻美公使参与演讲，分享中美两国政府治理的兴趣和利益。莫天成院士认为不同于国家安全或知识产权等敏感话题，在国家治理方面，中美两国是可以互相交流并彼此学习的。

美国国家行政学院的格顿院长认为人工智能改变了传统的政府治理方式。她引用数据说，45%的政府工作可以通过人工智能完成，也就是说，在人工智能这个大背景下，人力资本的侧重也随之而改变。如果以前的岗位是通过人员去监督系列工作，现在则是以行动、智能和团队协作去完成。此外，人才也不再以岗位和职责而划分类别，而是以技能去区别。根据项目的需求，安排合适的人员，实现智能化的调度，并尽可能提升人员的技能，促使效率最大化，解决问题并应对挑战。

项目主任杰格院士则进一步分享了新时代下的美国政府治理。她认为当下世界瞬息变化，其复杂多样性使美国政府的使命、原则及责任也有相应的转变。“时不我待”是杰格院士正在承担的一个关于提升美国政府效率的项目。她认为要避免比如管理失衡、任人唯亲等腐败现象，就需要在聘用时公平公正，工作上同工同酬并保证客观和公正，最终达成服务公共利益的目标。

在阐述政府的使命、原则和责任关系时，杰格院士认为原则固然是狭隘和固化的概念，但联邦政府的每个机构都负有不同的目标和使命，因此工作原则的运用不应僵化。她认为联邦的工作是以结果而非过程为导向，即使命永远排在第一位，是需要时刻考虑的原则问题，在完成使命的同时，坚守原则，服从规则并承担责任。

科技领导力

美国在科学技术方面一直引领世界上。有观点认为，挑战美国的科技优势就是对全世界资本体系的挑战。那么应该如何理解美国的科技领导力？

格顿院长认为，美国科技领导力主要是关于政府官员如何使用科技，如何利用科技提升机构运行并应对种种改变。比如现在美国国家行政学院进行的一个研究项目是关于人工智能对公共行政的影响。具体来看，人工智能对目前的劳动力市场方面的影响体现在如何合理使用机器人及人工智能影响决策层面并避免偏见。不仅如此，政府在科技发展方面也会产生引导作用。譬如新科技出现，应该有什么样的针对立法，以之促进科技发展并保护公共利益。再如，新科技的出现使学校公共管理和工程方面学科出现人才交叉培养的趋势，未来的公共行政人员不仅需要掌握公共行政的技能，也要了解工程技术方面的知识，这也是就杰格院士谈到的如何妥善运用人才管理信息以使这些人才更加具有灵活性去处理各种不同复杂问题。

高级行政官员的评估标准核心体系

高级行政官员执政能力是政府治理的一个核心部分。中国目前和全世界70多个国家有高级行政官员培训业务往来，澳大利亚有高级公务员的能力框架体系，那么美国的高级行政官员的评估体系是什么，美国国家行政学院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莫天成院士结合自身从政经验，认为美国的高级公务员的数量大概是7000名，最上层的是一些高级的政务官，是总统任命参议员批准的，譬如副部长、大使、法官等，他们完成种种项目的管理，政务官是随着总统换届而变化的。下一层就是职业官，他们拿到官位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做政治官，有点像中国的书记，而他是通过党派推荐获得自己的职位。对于职业行政官，每年有专门机构评论工作表现，履职前需要看候选人的专业所长，履职后能随时在不同联邦政府部门管理，流动性很大。譬如他本人从事会计，会计专业背景很重要，履职后 90天之内，政府可以随时调动，去从事新的职位，今天可能做劳工部的财务总长，总统任命90天后可能去做国防部的审计总长，两个业务是很不一样的但两个业务都是财务方面相关的。

对于高级行政官员的评估体系没有法律层面界定。但是官员人力资源部门即opm.gov 有一个规定，它有专门的一个板块阐述高级行政官员的一些特征和标准，对于一些想成为高级行政官的人可以查看这些信息。

一旦从事高级行政官员，培训有联邦专门机构进行。美国国家行政学院不是培训单位。米切尔主任特别推荐《21世纪的高级行政官员领导力》这本书。这是一本川普执政后专门针对新的高级领导力的培训教材。此书作者有丰富的高级行政官员的经历，他阐述了现在存在问题，同时也阐述了现在面临的一系列挑战及如何去打造一个现代型的政府。

新时代政府治理大挑战

众所周知，现在的国际体系完全不同于90年代。当下的问题更呈现复杂性，譬如自然环境的恶化、核武器的扩散、贸易争端问题、国际秩序的种种改变及权力再平衡问题。然而矛盾面在于美国和盟国质疑全球化，质疑通过国际合作，打破国界解决这些挑战。

那么人工智能时代政府如何提升国际影响力？

米歇尔主任探讨了未来10年公共行政领域将面临的大挑战。美国国家行政学院作为机构的一个使命就是给政府提供建议，促使他们采取行动，增加彼此理解，并在不同的利益相关者之间去构建连接，最终取得一系列的改变和进步。

为此，美国国家行政学院制定了一个10年计划——如何去开展一系列教育，开展研究并在创新当中进行实践和扩散，同时在不同政府的层级，甚至在国际领域，使得不同利益的人连接起来实现进步。尤其是全球挑战方面，美国国家行政学院的研究希望能使得公务员超出美国的国界，并在全球范围内更好地去工作和拓展国际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