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最大退休基金CIO闪辞：孟宇的投资中企争议与间谍疑云

孟宇在2019年二度回到CalPERS就职时，以新任投资长身分发表谈话。图／截取自CalPERS

美国最大退休基金——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CalPERS）于8月5日晚间公布，该基金投资长孟宇（Ben Meng）离职，即刻生效。

虽经媒体询问，CalPERS并未提及孟宇离职原因。根据《华尔街日报》引述，孟宇原本预定在8月6日与同仁进行视讯会议，可见此“闪辞”相当突兀。

CalPERS管理4,000亿美元基金，是美国规模最大的退休基金，孟宇职位之重要，本已动见观瞻。虽然关于孟宇的争议存在已久，然而在美中紧张局势升温之际，他的闪辞特别引起关注，主要原因除了孟宇对CalPERS的决策，涉及投资中共军工组织的不当利益以及造假，另为孟宇曾经加入“千人计划”，以及曾任前中共投资高官之敏感背景。

最大退休基金涉及不当投资

CalPERS根据加州法律在1932年成立，为165万加州公务员、退休人员及其家庭管理养老金以及健康医疗金。该基金投资长（CIO）的主要任务，是主管投资赚取报酬。据悉，2019年1月孟宇二度回CalPERS任职时，曾经定下报酬率7%的目标，而根据CalPERS声明，在2019至2020财报年度，该基金回报率仅为4.7%。

近年舆论发现，CalPERS投资大量中共掌控的企业，包括中共国企、军工企业、监控企业。根据CalPERS于2017至2018年度投资报告也显示，其投资超过100多家中国企业。

CalPERS投资的中企当中，赫赫有名者例如国企“中国交通建设公司”（CCCC），超过1,600万股。CCCC是一带一路计划在全球最大的承包商之一，根据《彭博社》今年2月报导，美国国会议员指控CCCC在南海建立军事岛屿，许多国家也指控，CCCC涉嫌腐败、虐待劳工、破坏环境，2009年还曾因涉嫌招标诈欺被世界银行列入黑名单。

此外，CalPERS持有国企“中国航天国际控股有限公司”（China Aerospace International Holding Ltd.）270多万股，其母公司“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CASC，China Aerospac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rp.）是中国最大的太空工业承包商，旗下军工企业与组织包括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中国长城工业公司、中国卫通公司，率皆直属中共军方。

CalPERS大量投资中企早已引发白宫当局关注，美国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于今年2月初对州长的演说中，敦促各州当局必须警惕当地外交政策已面临威胁，并特别对CalPERS示警。蓬佩奥明言，CalPERS被用来投资中共军队的供应商，使得美国的士兵、水手、飞行员和海军陆战队暴露于险境，而其对于监控设备大厂海康威视的投资，也值得警惕。

此外根据《路透社》报导，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欧布莱恩（Robert O‘Brien）今年3月曾经警告CalPERS部分投资政策令人极为担忧，尤其对中共军工企业的投资，已经涉及美国投资与安全问题。欧布莱恩提醒，这些中企不会遵循美国“一般公认会计原则”（GAAP），财务报告也异于美国，CalPERS对中企的投资，极可能沦为用美国公务员的养老金来为中共输血。美国风险投资领域专家对此现象早已警告，不只加州，美国许多州都有类似问题，并且呼吁政府当局加强全面审查。

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CalPERS）大量投资中企早已引发白宫当局关注。图／取自CalPERS

孟宇：参与千人计划的前中共高官

然而除了主掌CalPERS投资中企不当，孟宇本人恐怕才是近日闪辞风波以及背后重大危机的关键。

现年50岁的美国公民孟宇，出生于中国，在美国取得土木工程博士学位，后于加州柏克莱大学取得MBA，并且历练于纽约华尔街。根据知名金融投资杂志《机构投资者》（Institutional Investor）指出，孟宇曾在巴克莱银行担任投资组合经理，在雷曼兄弟担任风控主管，在摩根史坦利担任固定收益交易员。

2008至2015年，孟宇首度任职于CalPERS，而根据中共官媒《人民日报》在2017年指出，孟宇至少在2015年之前已经参与中共的“千人计划”。如今许多证据显示，中共利用“千人计划”剽窃美国科研与学术成果，并且高薪“慰劳”学者专家配合专案，其中不乏外籍专家。2018年12月，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向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作证表示，“千人计划”是中共针对美国的“非传统间谍活动”。

就在2015年这关键年度，孟宇在中国媒体吹捧下高调受聘回到“祖国”，其风光仿若杰出海归学人，在中共国家外汇管理局（外汇局）担任副投资长。中共外汇局管理外汇储备超过3兆美元，是监管中国外汇活动的最高国家机构，受到中共严管，因此在外汇局担任高官需要效忠中共，并通过严格安检。

2019年1月，在中共当局离奇的欢送之后，孟宇再度到美国加州加入CalPERS，高调任职投资长，薪资比前任投资长多了一倍，管理4,000亿美元资金。虽然在孟宇二度就任之前，CalPERS已经投资不少备受争议的中企，然而2019年以来孟宇对中企的加码投资，以及其近年与中共暧昧关系所涉之国安问题，迅即引起美国舆论强烈质疑涉及间谍行为，美国联邦众议员班克斯（Jim Banks）也曾于今年2月呼吁加州当局应该开除孟宇。

如今孟宇突然离职，不仅留下重重疑云，加上他涉嫌不当投资以及财务造假，恐将面临美国联邦法律追诉。然而近年涉及对中企不当投资并且极力袒护孟宇的CalPERS高层，是否也涉及弊端，仍需当局抽丝剥茧，以待水落石出。

孟宇（左）在2019年与加州教师退休基金（CalSTRS）投资长Ailman（右）参与论坛。图／截取自CalP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