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拯救”下的美国经济复苏

疫情强烈冲击，美国经济迎来“寒冬”

时间临近了2020年的圣诞节，在今年疫情的冲击下，经济严冬的阴影一直笼罩在美国经济发展的道路上。可是即使经济面临难题，美国却没有如预期般的陷入大萧条一蹶不振，不过其经济增长还是陷入胶着，失业成为持续状态。

根据财富报道，疫情中的封锁对使得美国GDP出现了有记录以来的最大跌幅。今年一季度GDP年度增长率下降5%，二季度GDP下降31.4%。全球经济学家们因此曾陷入恐慌，担心美国是否面临新一轮经济萧条。

Resources: BEA

幸运的是，在美国各州开始放松封锁后，美国经济从大幅收缩迅速转到高速增长。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U.S. Bureau of Economic Analysis）公布的经济数据，三季度美国GDP同比增长33%，但GDP总量仍然在下降。前两个季度，美国的年化GDP从21.8万亿美元下降到19.5万亿美元。三季度回升到约21.2万亿美元，预计2021年某个时点将全面反弹。

美国经济在遭遇了今年春天疫情带来的 “休克式打击”之后，12月11日新冠疫情每日新增病例达到近几个月的小高峰——280514例。来自华尔街日报的报道称，由于新冠病例激增拖累经济复苏，美国家庭支出这七个月来出现首次下降，企业裁员数字也高居不下。

2020年12月7日，美国洛杉矶，一家购物中心的圣诞树。REUTERS/Mario Anzuoni

美国商务部12月23日称，在今年夏季疯狂购物浪潮过后，消费者在圣诞节前月支出减少了0.4%。消费者削减了外出服务性消费以及购买大件商品的支出，以往的外出就餐以及汽车、家电购买都被首先削减。

随着今年早期实施的联邦救助计划影响逐渐褪去，美国人的家庭收入也受到冲击。11月份家庭收入下降了1.1%，为四个月来的第三次下降。家庭收入衡量的是美国人从工资、投资回报和政府救助中获得的收入。家庭收入的数额波动对经济学家预测美国经济复苏走势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商业活动受冲击

根据凯雷投资集团的数据分析显示，美国企业在软件和商业服务上支出有明显的增长。该报告还指出，对比削减支出的企业，有差不多两倍多的企业有望在未来半年内增加支出。受益于本年第三季度经济的重新开放，很多大型企业和小型企业同时看到了未来发展前景。

受疫情影响最大的行业，比如航空航天和政府服务部门，在今年下半年的两个季度中保持了稳定的资本支出；另外一些影响较小或者受益于疫情状况的行业，比如技术行业和健康护理产业，都已在这一阶段制定资本支出或加快投资。

商业发展的另一个指标是全国独立商业联合会小企业乐观指数。该指数表明了美国小型企业的健康状况，这些企业约占美国私人劳动力的一半。该指数是一个领先指标，通常会概述经济的未来变化。如下图所示，该指数在最近几个月有所上升，未来几个月的商业状况和盈利能力应会有所改善。企业的信心恢复是一个积极指标，重要的是，该数字已接近疫情大流行前水平。

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超过50表明制造业在扩张）。来源：美国供应管理协会

美国之前的大衰退曾经重创制造业，但本次制造业的恢复发展却是亮点。美国供应管理协会（Institute for Supply Management）公布10月的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为59.3，高于4月的低点41.5。PMI低于50意味着制造业正在收缩，PMI超过50则意味着制造业已经连续五个月实现增长。

在春季停工期间，多家工厂关停，导致普遍就业岗位的短缺。而在不久的将来，制造商即将忙着补上急缺的需求势必会催动制造业的快速恢复。

美国住房开工统计（新私人住宅单位开始动工）。图片来源：美国人口统计局

地产开发商上次如此忙碌还是乔治·W·布什执掌白宫的时候。总体计算，9月建筑工人开始建造140万套新房子，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1%。由于地产开发反弹太强劲，导致木材短缺状况加剧。一段时间里，木材价格飙升了130%。

房产市场如此稳健的发展，首先和利率下跌、股市创纪录上涨以及富裕的城市居民购买第二套住房等三个因素息息相关，以上客观原因振兴了房地产行业。同时考虑到千禧一代出生人数最多的年份是1989年至1993年，随着这群人陆续到30岁，达到了购房高峰期，推动了房地产的五年繁荣期，推动了房地产价格上涨。

虽然各产业以及商业活动在疫苗上市之后已经有明显的回复和稳定，但是和企业发展息息相关的市场劳动力问题却仍需关注。

失业状况不容乐观

美国的人力市场由于失业，劳动力人数减少了2200万。在4月底失业率飙升至14.7％之后，国内经济开始出现了有意义重大的回升。在过去的五个月中，超过一千一百万的美国人找到了另一份工作，而失业率下降到了7.9％。这样的数字令人瞩目，但也有一些数据令经济学家们担忧。

比如在第三季度末，劳动力参与率降到了61.4％，降至1976年3月以来的最低水平。经济学家认为，这一下降主要是由于人们离开了劳动力市场。同时，就也业人口比率也比上年下降了4.4个百分点。

在疫情开始时，许多公司将雇员临时裁员，希望一旦病毒问题消退后再雇用他们。但是，通常在一段时间后雇主才能真正了解经济收缩对企业业务前景的影响。当一些企业裁员后，企业主在调整业务发展的同时意识到裁员调整对业务影响没有预期大，甚至随着新冠疫情下业务进行调整，许多人从暂时失业转变为永久失业。以下两个图表直观地展示了最近的发展：

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到本季度末，长期失业（失业27周以上）的人数增加到240万人。这些工人已经用完了26周的州失业救济期限，这意味着他们将不再从州内政府获得任何补助。美国人口普查局最近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失去稳定的收入来源的美国人民正在温饱线挣扎。八月份的调查发现，有2230万成年人承认他们负担不起足够的家庭食物支出，而三月份只有为1800万人面临这样的困境。

失业率持续下降标志着经济从衰退走向增长，但失业率数据统计也许是严重低估了失业情况。主要原因是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计算官方失业率的方式。只有失业后正在找新工作的人才能算失业者。如果失业者不找工作，就不会算在劳动力市场之内。（失业率计算方法是美国失业人数除以劳动力总人数。）

疫情期间就属于此类情况，数百万美国人失业后重新找工作之前，选择在家等疫情过去，等居家隔离令解除，要么就居家陪伴孩子。总体而言，劳动力从2月的1.645亿下降到4月的1.565亿。此后回升到1.609亿人，但还是减少了360万人。

据《财富》报道估算，如果360万尚未重返劳动力市场的失业人口也统计在内，那么10月《财富》杂志认为的“实际”失业率应该为8.9%，远高于劳工统计局公布的6.9%官方失业率。

美国每月就业增长。图片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

尽管美国GDP接近V型复苏，就业情况却并没有这么乐观。10月美国新增就业达到63.8万，即使按照该速度继续，还是需要16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到2022年才可以恢复疫情经济衰退期间失去的工作岗位数量。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多数经济学家预计就业速度将进一步放缓，也就是说可能要等到2023年或更久之后就业才能够全面复苏。

经济发展分析和展望

路透社报道指出，股市不断上涨使家庭资产增加2.8万亿美元，房价上升使家庭资产增加约4,000亿美元。

在失业率如此之高的时期，最值得注意的可能是现金、支票账户和储蓄存款的余额总计增加4,730亿美元，达到创纪录的13.4万亿美元，这表明截至9月时，疫情救济福利尚未被大范围使用。

美联储官员和一些经济分析师认为，在帮助家庭度过危机方面，大量储蓄的作用可能超过预期，甚至可能在疫苗发挥影响后，能够继续推动明年经济增长。

面对美国经济出现如此境遇，路透社报道综合了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到华尔街大型企业的分析师们对美国经济趋势的一些预测，分析师考虑到疫情和疫苗发展形势以及国会是否能够就补助议案达成妥协，对未来趋势的预判的侧重不同，使得分析师们对美国经济趋势的预测结果出现严重分歧。

考虑到疾控中心主任罗伯特•雷德菲尔德发言称，接下来的几个月将是“美国公共卫生历史上最困难的时刻。”各大医院都已满负荷运转。雷德菲尔德预测，新冠疫情死亡人数可能在明年2月底之前达到45万，当前约为33.5万。

而经济学家似乎对疫苗控制疫情持有乐观态度，根据Consensus Economics对26名经济学家分析观点的调查显示，美国经济本季度的年化增速将达到3.6%，明年1季度将达到3.1%，因此仅有少数几个分析师给出了悲观的预测。摩根大通团队预测明年一季度为-1%，对比今年第二季度-31.4%的收缩，明显是乐观的多。

经济学家对美国经济恢复的乐观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首先，企业积极应对调整。今年春天，美国GDP在数周内出现了大幅下跌，而以往在大萧条期间这一跌幅则是经历了三年半的时间。然后，它又在数月内迅速恢复反弹。经济学家称，这快速恢复的有力优势在于，经济很少出现“令人恐慌”。如果经济发展下行时期较长，工人技能退化，机器老化或过时。但鉴于各大公司都快速创新，企业家的创业率至少达到了近十年以来的新高，所以即使很多企业破产，经济仍在整个夏季新增病例趋平的环境下继续增长，而且在秋季新增病例抬头时依然保持着增长。

其次，疫苗上市和快速审批。即便如此，要让绝大部分人群在数个月内获得免疫也不现实，但仅疫苗成功的消息便让很多公司开始为公司的发展进行规划。高盛在最新预测中指出，“随着人口在明年春天和夏天开始对病毒免疫，我们预计受抑领域的经济活动会出现大幅反弹，例如旅行、住宿和餐饮服务。”

另外，庞大的刺激计划和美联储的持续支持也有很多动力。美国经济积极发展预测有一个前提，即将离任的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签署了一项价值9000亿美元的经济纾困计划，为受新冠大流行影响的数百万家庭和小型企业提供补贴。高盛和摩根大通都预测过在明年初会有这样一个政府刺激计划，随着计划提前批准，经济的发展趋势必乐观。

美国经济现在依然处于走出低谷的阶段。美国经济在疫情冲击之下一度下滑，即便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反弹之后，当前的产值依然达不到一年前的水平。这意味着美国拥亟待启用的闲置资本和劳动力，经济发展当然还有可增长的空间：即便经历了最近的激增之后，GDP还得再增长3.6%才能达到2019年底的水平。

经济学家在预测经济衰退一向是谨慎的，况且新冠疫情带来的危机是前所未见的。如果新冠疫情案例和死亡人数在经济下行轨道中继续增加，经济摆脱下滑命运的可能性实在是渺茫。然而，疫情一直都充满了惊喜，其中一个可能是：疫苗能够给经济发展注射一剂强心针，帮助美国经济再次搏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