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400多名华裔人士聚集在加州州府门前,抗议AB-1726亚裔细分法案,呼吁州长布朗否决此法案。这次的抗议者主要来自湾区、州府,以及南加州洛杉矶地区,包括华裔、韩裔、非裔以及白人民权人士。不少共和党的众议员、参议员如夏乐柏(Bob Huff)等人也到现场声援,斥责该法案为变相的种族歧视。
抗议人士指出,AB-1726将为今后学校以种族作为录取依据做铺垫,进而减少华裔学生进入加州大学的机会。AB-1726推出后,预计9月初,加州州长将对此表决。对于这项未来有可能为整个亚裔族群带来很大负面影响的法案,华裔奋起抗争,呼吁州长对该法案予以否决。美华话题为此邀请了张炜、尹导、徐菁、闫春涛、冯晓丹和李冬梅等有识之士,从不同的角度谈论这个问题,希望能引起更多华裔对这一法案的关注。 雨尘
张炜
是由加州众议院菲律宾裔民主党议员彭达(Rob Bonta) 作为主提案人推出的提案,称亚裔细分法案。该法案要求对加州公共高等教育系统、医疗系统针对包括中国裔、印度裔,韩国裔,印尼裔等亚裔和原籍亚太平洋岛国的居民,收集关于入学率,毕业率,保险计划等信息,并按照细分的亚裔族裔记入数据库中。
AB 1726自今年1月份提出以来,就遭到了包括华裔,韩裔在内的多个亚裔团体和民权组织的强烈反对。浅析AB 1726,该法案有三怪。
1. 众所周知,亚裔只占美国人口的5.6%,是美国最少的少数民族。即使在亚裔相对较多的加州,根据2010年的全美人口普查数据,亚裔也不到加州人口的16%,远远少于44.6%的欧洲裔和37.6%的西裔。如果种族细分能够更好地服务特定人群的话,为什么不对人口更多的欧洲裔和和西裔进行细分?这样做岂不是能让更多的人受益吗?
2. 该法案只提亚裔细分,却没有明确指出这些数据将做什么用途。联想到两年前加州民主党想强行通过却最终失败的SCA-5法案和一年前被州长否决的该法案前身AB176, 作为少数族裔的华裔没有理由不担心,这是在为有针对性地限制包括华裔在内的亚裔上大学等事项做准备。
3. 该法案强调亚裔细分,却完全不考虑亚裔复杂的民族状况。比如:中国裔就可以细分成56个民族,印度裔能被细分地更多。那么中国裔中的朝鲜族是算成华裔呢还是韩裔?亚裔中互相通婚也很多,一个父母亲双方分别是华裔和越南裔的小孩到底是算华裔呢还是越南裔?有人可能会说选哪个族裔有利就哪个,那这不正好说明这个法案是有差别地对待不同族裔的歧视性法案吗?
在美国的华裔继承了中国人勤奋好学,吃苦耐劳的品德,在科学,教育和商业等领域取得很大的成功.然而,我们也应该清晰的认识到相对其他族裔而言,华裔通常有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态,对政治和事物不够关心。
现在AB1726已经在加州众议院通过,在参议院的几个委员会也都通过了,最近就可能提交给州长布郎审议。一旦州长签名同意,这个法案就算正式通过,准备执行了。
广大华人同胞,与其在家里怨天尤人,不如行动起来,给州长打电话,发传真,写信;给所在选区的议员们打电话,发传真,写信;联合其他亚裔群体反对这项歧视性的亚裔细分法案被签署。
尹导David Dao Yin
反AB1726法案,要在原则上反所有族裔细分(不仅仅是因为细分亚裔我们才反对),战略上从反对现行族裔分类开始。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宣言: 我们是美国人!
不要叫我们CHINESE AMERICANS. 我们怎么不叫你们英国美国人,德国美国人,法国美国人呢?
几十年来的过度区分人种和当前的细分亚裔,使得原本期望的人种大熔炉成为永远的人种“色拉”。对人种划分的过度使用和对肤色的敏感,只会使美国更加分裂。亚裔美国人应该反省为什么几十年前以人口统计为借口类分亚裔为Chinese American, Korean American, Japanese American, Indian American, etc. 时,我们稍作抗议后就默默接受了呢?白人,黑人指的是皮肤颜色,而亚洲,非洲原本是地区,为什么叫我们亚裔而不叫他们欧裔?
自从有了网上应征工作后,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不填自己的亚裔种族吧?
我们要反对一切细分任何种族的法案,争取多种族裔白人的有识之士的支持,而不是纠结于加州议会成员里好几个华裔背景。(这同当时很多中国人对驻华大使骆家辉在机场,同普通美国人一样买咖啡表示惊讶不已一样,是从华裔美国人的肤色来推测和判断美国人的行为。)
徐菁
这个法案一直强调只是为了收集数据,为了更加合理地考虑各个亚族裔的实际情况,分配教育和卫生方面的资源。这样听起来非常中性无害的一个法案,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反对呢?我来谈谈我的看法。
一、先说医疗卫生这方面,法案把亚裔人口拿出来细分,潜在的逻辑是,亚裔人口各种疾病发病率因祖籍国不同而不同,而白人,西裔,非裔,无论他们祖籍国是哪里,各种疾病发病率是类似的。但事实正好相反,比如犹太人就有他们特有的遗传疾病,来自东欧和西欧的人也有不同的疾病发病率。西裔人口各种疾病的发病率也因祖籍国的不同而迥异。以医疗研究和合理分配医疗卫生资源为由,单单把亚裔拿出来细分的逻辑有严重漏洞。 (注1)
二、教育这方面,加州从1996年起在教育和雇佣方面就不能使用Affirmative Action (强制优待)。有些人认为取消race-based AA就是要只看考试成绩。而且不知为什么说多少遍之后,仍有人曲解华人是想只看分数,是国内高考制度带来的陋习,所以我就不厌其烦再说一遍。华人这两年在大学录取的维权运动中从来没有反对过holistic review process, 即全面衡量孩子的能力,包括课外活动,领导能力,对社会的责任心和贡献等。
我们也支持以socio-economic为依据,照顾家庭有困难的孩子,我们反对的是在大学录取中把种族作为其中一个考量因素。这是个有非常明确定义的目标。对这个定义的任何延展都是不准确的。 华人提出的立据之一就是亚裔是非常diverse的,家庭经济境况也各不相同。而under-represented的族裔中也有家庭经济状况良好的,因此用族裔作为考量而决定是否该受到优待是不合理的。 (注2)
在这种情况下推出AB 1726确实让人联想法案的目的是要把大学录取率较低的东南亚分出去。东南亚人因为顶着亚裔的帽子,同样受到AA制度的逆向歧视,因此不会支持AA. 民主党想通过细分来争取东南亚选民支持AA,为SCA5卷土重来做准备。尤其当此法案的提出者都是民主党的时候,更不禁让民众联想这是不是民主党推动族裔政治(identity politics)的一盘大旗里的一步?
这种担忧并非没有依据。首先,别的族裔没有被细分。难道西裔的人口在教育上的需求就都一样?古巴来的和墨西哥来的肯定不一样。非裔呢?新从非洲移民过来的和美国本土长的也不同。白人呢?别的不说,犹太人就和传统WASP有着不一样的文化和挑战。怎么单把亚裔挑出来按祖籍国分类?亚裔占加州人口15%,放着85%的人口不分,却要使出洪荒之力来分这15%的人口,确实需要一些强有力的justification才说得过去。
但提出议案的几位加州议员对这个重要问题一直避而不谈。
三、在美国,亚裔人群一直被认为是外国人,不管他们来了多少代,都会被问及你是哪里来的。这种按祖籍国细分亚裔的法案只能更加剧这种被永远当成外国人的困扰,对在美国生,美国长的华裔后代是非常不公的。
往更大看,如果大家关心一下媒体舆论,就会发现一个词越来越多地被提到,即equal representation, 大有取代用了多年的diversity的趋势。什么叫equal representation? 简单地解释,就是在任何领域里,族裔比例都要接近整体族裔人口比例,否则社会就没有达到平等,under-represent的族群就可以以此为依据进行维权。(注3)
回到这个法案,我认为法案的提出者至少有责任提供以下说明。第一,为什么只有亚裔被细分;第二,由于细分而增加的工作量是要纳税人买单的,因此必须有证据证明此举对社会有益,否则有浪费之嫌;第三,数据将被怎么使用?又怎么能保证正当使用数据?有没有safeguard? 在这三点没有明确说明的情况下,这个法案是非常草率且有严重漏洞和不可操作性的。(本文注1、2、3、4见美华话题A31版最后部分)
闫春涛
加州的这个AB-1726,也就是所谓的亚裔细分法。我认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针对华裔的,特别是针对华裔新移民来的。我是26年前来到美国的。最近这些年来,每次填写公务表格,越来越多的要求选择指明自己的种族。这个要求呢可以选择性的填写。因为经常把亚裔和太平洋岛国人口算作一个种族,分类比较简单。填写这项分类我总觉得是在帮政府的忙。填写了20多年,我的感觉是一点好处没有得到过。
后来自从大儿子填写上大学申请以后,通过观察学习和大家交流。发现填了这个东西反而对孩子上学有负面影响。而且这个种族的事情已经象阴影一样离不开我们。我们很少因为是亚裔华裔而受益。
公平竞争,择优录用,奖励辛勤工作是实现美国梦的基石。现在这个基石已经大大的松动了。不紧如此,美国最近这些年的种族关系越发紧张。加州的这个新法律,把我们引以自豪的美国大熔炉文化和这个国家两百年的移民传统,全部放弃掉了。
首先是把亚裔民族当作出头鸟,以法律和政府的手段,人为的把亚裔分割开。以我们现在的经验,这个分法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好处。可能会对我们的生活,职业,教育造成更多的围墙。150年前我们的祖先在这个国家建设了最先进的铁路,为这个国家成为世界强国打下最好的基础。但是他们的艰辛工作,却换来了美国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
从那个时候开始,华裔就一直是美国最受欺负,社会上,政治上最为渺小的民族。就是说我们的声音,我们的利益常常被忽略掉。更有甚者,与其他少数民族相比(比如黑人,墨西哥人),我们的利益不但不受到保护。无耻的政客,反而端出这种亚裔细分法。为进一步歧视亚裔,华裔做出法律上的准备。我们再也不能再做政治上的哑巴了。我们要让让这些政治家知道,我们不会再做任何人的政治牺牲品。
冯晓丹
几个月来,加州同胞为抵制充满种族歧视的AB1726亚裔细分法案一直在打艰苦的巷战,寸土必争。按双方力量之对比悬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布朗州长能像以往历年那样守住道德底线,否决此案。
AB726 和两年前的SCA-5都是AA种族主义这个九头怪兽的一个头。该兽还有另外一个头,已经为害全国各地中小学多年,叫做“Closing Achievement Gap”。此口号实在太怪异,不知怎样翻译成中文才好。说白了,就是要学校不择手段消灭考试成绩的差异,(没听说过吧)。
Closing achievement gap 是一句极端邪恶的口号,它不公平,不道德,不科学,不符合美国精神。具体执行起来,具有勤奋好学传统的华裔又一次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最大受害者。
学校(包括公校)是培养造就人才的地方,应千方百计鼓励个性发展,发掘保护每个学生爱好特长。我们知道五个手指不一般长,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即使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因为从小兴趣爱好不同,上了学以后有可能哥哥的语文成绩就是比弟弟好,弟弟的数学成绩就是比哥哥好。这样的gap 如何去close,又为何要close?至于比尔盖茨乔布斯,他们与常人的gap能够close掉吗,应该去close吗?要是真的close了,我们今天有电脑吗,有手机吗?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同一家学校同一年级同一班级的毕业生之间必须有achievement gap,应该有gap,应该鼓励有gap,有gap是好事不是坏事,没有gap反而不正常不健康。
任何一个以close achievement gap 为目的的普教学校(行业技校如护校警校有其特殊性,另当别论)一定是一个失败的学校,罪恶的学校,绝子绝孙亡国亡族的学校。
李冬梅
从医疗的角度看美国人种该如何分类
亚裔的身高,体型,体质和西裔完全不同,随着美国亚裔移民的增多,美国医疗业必须加入对亚裔的考量。
但是亚裔细分就是一个只要底子不要里子的行为,下面具体陈述。
根据最新的基因体学研究,人类都是十万年前出非洲的,并在6000千年前在中东地方形成了人类最早的古埃及文明。这些出非洲的智人经中东分别向欧洲和亚洲迁移,在不同的地方发展进化,从而形成了现在东西方人迥异的体貌。
中原具有独特封闭的地理位置,并适合发展农业文明,所以这些在不同时期进入中国的非洲智人就开始稳定下来,在五千年前,由黄帝统一中原部落为标志形成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并以中原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辐射日本,韩国和整个东南亚的东亚人种文化圈。
而那些留在中东和向西进入欧洲的智人呢?我们知道在旧约中,该隐和亚伯是人类的第一代后代,该隐务农,亚伯从事牧羊,因为上帝看上了亚伯的贡品,而不悦纳该隐献出的蔬菜,所以该隐愤而杀亚伯,这说明在中东和欧洲,始终存在着游牧文明和农业文明的冲突,因此也就不断地有人种的分裂,社会的冲突,矛盾的激化。
我们还是回到医疗角度看美国人种是否该对亚裔细分,尤其是台湾人把自己作为一个种族分出去是否顾及到了自己的医疗安全问题。
我们知道台湾只有1.5%血统纯正的原住民,而大部分人是属于非原住民的台湾人,是高达91%的闽南,客家族群。
从基因治疗的角度看,最有影响的就是直系五代血亲,包括六十二个人对一个人的基因产生着影响。(如图)
由此可见,如果台湾硬生生地把自己从大陆切割出去,那么台湾人在未来遗传病治疗,骨髓配价,器官移植等各方面都将存在着长久的隐患,真的是一种只要底子,不要里子的行为。
以下是徐菁在本话题中的注释部分
(注1)
列出几个网站供大家参考。 http://www.jewishvirtuallibrary.org/jsource/Health/genetics.html http://www.momentmag.com/genetics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19218175 http://bmcpublichealth.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1471-2458-12-768 https://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07/03/070325111747.htm 本文不是医学方面的学术论文,这个方面就不祥述了。但大家去看了上面的网站,就会得出和我同样的结论,
(注2)
2013年加州议院引入SCA5来推翻Prop 209在教育领域的使用, 简单地说如果SCA5通过,种族将作为加州公立大学录取的一个考量因素。这一议案遭到加州华人的强烈阻击,外州的华人也纷纷声援。于此同时,AACE领头向教育部提出申诉,质疑多所名校对亚裔在大学录取过程中的不公平待遇。在这两个独立但相关的维权运动中,华人提出大学录取不应使用种族因素,但可考虑根据socio-economic status照顾家庭状况不佳的孩子,使得社会各阶层都有向上流动的机会。
(注3)
当然,美国这样的国家是不可能做绝对的强行分配的(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明目张胆的quota是犯法的。但当舆论和政客反复强调equal representation,并通过一些相关法律,那么学校,公司和国家单位都会有压力要实现或尽量接近equal representation. 亚裔占美国人口的5%,而华裔如果被细分出去,就只占1%。华人占优势的一些地方,比如顶尖大学,比如高科技公司,都要按人口比例分配的话,华人只能被分配到1%。所以在equal representation的大语境下,只拿亚裔细分,自然华人有很多conc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