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牙的你，是否懂牙齿的艺术

口腔医学虽为一门医学学科，但始终离不开美学，而口腔医生们在长期的医学实践与美学研究中往往能够“被熏陶”出复合了医学与艺术的独特气质。对于牙齿这一最熟悉的老朋友，我们已习惯于从医学角度来思考，而这一次，一位临床经验丰富而又饱涵艺术修养的口腔医生将从艺术的角度带领我们关注我们早已熟悉的牙齿们。

牙的艺术

对于越来越注重生活质量的现代人来说，拥有一口健康而美观的牙齿已经成为评判生活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

天然牙无论从形式还是内容上去审视，都堪称艺术造物的典范。

就乳牙列来说，在口腔以面中线和咬合平面十字交叉构成的四个象限里，每个象限各排列着五颗乳牙，从中间向两侧分别是乳中切牙、乳侧切牙、乳尖牙、第一乳磨牙和第二乳磨牙，可以简述为“切切尖磨磨”。

由于乳切牙牙冠的顶端是平的，乳尖牙是尖的，而乳磨牙尽管咬合面上有多个牙尖，不过总的看上去相对平坦，所以也可以看作平的，这样以来五颗乳牙依次以“平平尖平平”的顺序排列，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一句“平平仄平平”的五言诗，而四个象限依次排列起来就构成了一首完整的四句五言古诗。

乳牙列不仅可以让人联想到五言古诗，由于在外形的排列上具有鲜明的节奏感，还可以让人联想起五声音阶来。在中国的传统音乐中，有“宫、商、角、徵、羽”五个音，从乳牙列的外形上看，“切切尖磨磨”的排列形态和音乐上五音的高低起伏具有相通的艺术形式。

其实不仅乳牙列和诗歌、音乐之间存在着相似的艺术规律，恒牙列和诗歌、音乐等艺术形式之间更是具有相似性。

在人类成年口腔的四个象限里，从中线向两侧依次排列着中切牙、侧切牙、尖牙、第一双尖牙、第二双尖牙、第一磨牙和第二磨牙共七颗恒牙，第三磨牙由于经常埋没于颌骨内部，从进化角度看应该日渐走向没落并最终彻底消失在人类的口腔中，因此不应再将其视作人类恒久的牙齿。七颗磨牙从顶端形态来说依次为“切切尖尖尖磨磨”，同样由于恒切牙牙冠的顶端是平的，尖牙是尖的，而磨牙的咬合面大致上又是平的，这样以来七颗恒牙就排列成了“平平尖尖尖平平”的范式，这和一句“平平仄仄仄平平”的七言诗又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当从宏观上去欣赏上下左右对称的四个象限的牙齿时，一首四句七言诗便悦然于视野里了。

同样恒牙的排列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之间也存在着艺术形式上的相似性。相对于每个象限的五颗乳牙来说，当在中间加入两颗起着过渡作用的双尖牙时，就如同在五声音阶的基础上，加上了两个半音阶，便形成了与每个象限七颗恒牙相对应的七声音阶。

由此可见，无论是乳牙还是恒牙，都与传统的艺术比如诗歌、音乐在表现形式上存在着相似性，因此我们可以说牙齿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

当然，牙齿的艺术表达并不仅仅表现在外在形式上面，当从功能的角度去考察牙齿的时候，它们的存在同样具有艺术性，比如牙齿之间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宛如一架构造坚固外形精美的粉碎机，切牙是为了切割食物，磨牙是研磨食物，而双尖牙作为一种过渡可兼顾两者，它们相互之间密切配合共同担负着粉碎食物、参与发音等功能。

既然牙齿的存在具有足够的艺术成色，当牙齿缺失以后，原本所有的牙齿共同参与理应整齐排列兼具功能和美观的艺术形式就遭到了破坏。

其实牙齿损坏直至缺失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人类这种生物和微观生物之间彼此博弈的过程。不过人类单个个体生命的某一部位，比如牙齿，由于其无法抵抗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因此在和各种数量众多且繁殖力极强的一代又一代微观生物博弈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在生命的后半程败在后者的侵蚀之下，结果就像水神共工氏和火神祝融氏大战于不周山，最终导致一方战败，不周山倾倒，上天塌陷。

如果把口腔的空间放大的足够大，从一个机体细胞的视角去仰视口腔，那么牙齿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口腔天空的一部分，当部分乃至全部牙齿都缺失以后，对于口腔内的机体细胞来说，其程度不亚于不周山倾倒，上天塌陷。

此时如果有人能够以一种神奇的方式比如种植牙，从功能和美观的角度将缺失的牙齿恢复如初，那么此人所扮演的角色也就相当于炼五彩之石以补苍天的女娲了。于是可以说，当种植牙这种现代意义上的修复方式彻底成熟起来以后，作为口腔守护神的种植修复医生就成了现代意义上的女娲。

因此，牙齿无论是乳牙还是恒牙都很艺术的存在于人类的口腔里，当牙齿缺失以后，这种艺术形式便遭到了破坏，宛如天空塌陷，而种植修复医生既属义无反顾又属责无旁贷的承担起了现代女娲的角色，他们的使命便是苦炼五彩之石将缺失的牙齿将被损坏的艺术形式恢复如初，而这个过程本身在伟大之外，又无不透露着一种艺术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