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美国北加州唐尼维尔的「山地信使报」,原本在去年底吹起熄灯号,后来被一名71岁退休老翁挽救。(mountainmessengernews@FB)
正值全美社区报纸快速绝迹的时代,北加州一名71岁退休老翁,把他打算游历世界的老本钱,拿来挽救在地拥有166年历史的老报社,成了登上全国版面的地方英雄。
美国文豪马克吐温(Mark Twain)曾为这家报社写稿。创立于1853年的「山地信使报」(The Mountain Messenger) 去年底已经吹起了熄灯号,差点永远从地球上消失,幸好在最后一刻有人出手。
曾在政府部门工作,退休人士布兹(Carl Butz)3年前丧偶之后,原本打算放下一切,搭上西伯利亚铁路的列车,来一趟横跨欧亚大陆的旅行。但如今他用「四位数」顶下了报社,成了新任的总编辑,要为每周四出刊的版面伤脑筋。
好险因为有布兹,唐尼维尔(Downieville)才没有变成新闻沙漠。在这里,较有规模的大报都已经停止送报,没有记者在这里采访地方的大小事。
「山地信使报」位在北加州的唐尼维尔。这座海拔近千公尺、人口仅300多人的小镇,过去是淘金热潮之下1850年代兴起的聚落。到现在,这段历史是吸引观光客的卖点,游客喜欢来这里骑单车、钓鱼。
这家报社给自己的讣闻原本都已经写好了。前发行人兼总编辑罗素(Don Russell)干了这行30年之后,年事已高打算退休,花了一年的时间遍寻不著愿意接手的买家,计画一月收摊。
70岁的罗素接受媒体访问,谈到打算收掉报纸的感觉:「感觉就好像失去亲人一样。但换个角度,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纽约时报」走访这家山上小镇的老报社,仿佛走进了时光隧道,见证上一代新闻业的场景。
墙上挂了马克吐温的照片以及怀旧格言「够血腥才能上头版」。柜子里存放了历年报纸,编辑台堆满书本、小饰品还有垃圾,键盘旁边有一包菸和菸灰缸,最令人惊讶的是,用来排版的电脑软体还是1990年代中期的版本。
罗素告诉洛杉矶时报,他在图书馆用微缩胶片看过马克吐温为「山城信使报」写的文章,实在一点也不怎么样。他说,「文章很糟糕,印象中是一个宿醉的人写出来的地方新闻」。
166年来,这份报纸仍保持着报业的传统手艺,没有网站也没有脸书专页,每年靠政府公告收入约5万美元,但仍赔钱经营,每年烧掉上千美元。整个席耶拉郡(Sierra County)订户有700家,每次印2400份。
社区报纸式微的今天,布兹谈到愿意扛下重担的原因:「想到这个德高望重的166年老报社将要收摊且消失在世上,我一点都没有办法接受。为了了解自身,我们需要报纸。」
「印刷刊物会继续存在」,布兹的太太3年前过世之后,布兹原本打算出去游历世界。但他想,「回来之后要做什么,难道再去环游世界吗?」与其这样,他想要为社区做一点事情。
现在他把经营报纸当作是人生新的篇章,地方居民、全国媒体都说他堪称英雄、「救了这家报社」,但这个尚未从丧妻之痛走出来的老先生说:「是这家报社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