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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张宽 纪念高考恢复四十年

来源:未知 阅读: 2020-05-27 02:52 我要评论



大约四十分钟口试结束以后,记得是复旦新闻系一位年长的老师单独跟我谈话,他说应该马上给我录取通知书,因为我的第一志愿报了复旦,我的高考试卷和其他档案材料他都看过,刚才面试也不错,通过了,跟我握手祝贺我考上复旦。但是不巧管档案柜和录取通知钥匙的助手出门了,助手大概两个小时后回来,把保险柜打开,就可以取出一份复旦录取通知书,他签字盖章后亲手交给我。我很激动,离开旅馆想找点东西填填肚子。

刚刚出旅馆门转过一个街口,后面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看是一戴眼镜老师模样的中年人,他说小张你注意到了吗?刚才我也坐在那六个人的考官位置上,我是北京大学的招生老师,你的材料我也都看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签发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也是外语系。我问你们招的是什么专业?他说是日文,那我就不愿意,我说是日文专业啊,让我想一想,和亲戚合计一下,等两个小时再决定,看回来是到你那儿还是到复旦老师那里去取通知书。后来我当然取了复旦的通知书。现在我碰到北大毕业的朋友,熟悉以后也会开玩笑,说你读的学校是我放弃了不去的。

周翘楚:那老师刚才您在说的时候这个连接上稍微有一点问题。我刚才听到您说您的第一志愿是哪一所学校?

张宽:我的第一志愿就是复旦,北京大学想半路上把我挖过去,可是我不愿意,坚持要上复旦,现在觉得这个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周翘楚:复旦的老师在您等待两个小时之后就把录取通知书给了您是吗?

张宽:对,两个小时以后我回去,他马上就把通知书签发给我了。

周翘楚:那您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张宽:很激动啊,那个时候我在贵州,拿到通知书是1978年1月下旬,离2月开学时间已经很短了,我都没有时间回四川老家,从贵州直接来上海了。拿到通知书当天给父母发了个电报,三个字“宽去滬”,上海的简称“滬”字。镇上的邮局收到这个电报,打传呼电话找到我父母,说你们家有个电报请来镇上邮局取,父亲让他们读一下电报内容,他们居然不会发“滬”这个音,只读出“宽去X”。

父母说哎哟不要是“宽去世”吧!赶快去镇上去取回电报,才知道我是被第一志愿,这个 Dream School 复旦大学录取。那时候因为政治上的敏感性,我们比较小心低调,不想过于张扬,不愿意在家乡广而告之扩散新闻,偷着乐就行了。






获复旦录取后第二天与姨妈和哥哥游园庆祝

周翘楚:那您后来就顺利地到了复旦大学是吗?您是第一次到上海吗?第一次到复旦,有一些什么样的心理感受啊?

张宽:当时从内地省份贵州走出来,不像你们现在外地同学进校有时髦的行李箱,大多数还有父母送。我背了个背篓,还有煤矿木工房加班给我赶钉的一个小木箱就过来了,背背篓进复旦校园现在可以想象吗?

我坐火车从贵阳到上海,有师兄师姐来北站接站迎新,那个激动啊,从贵州的山沟一下子坐进复旦的文科楼,那个文化震荡,比后来出国留学还要大。真的,上海的生活从来都洋派,在复旦学外文有外籍教师,有原版电影,对西方文化了解得很多了,出国时并没有受到 Culture Shock,但进入复旦是深切地感觉到了这个Culture Shock,不过当时还不懂这个概念。




在贵州镇宁中学代课,第三排右四为张宽,摄于1977年

周翘楚:您第一次来到复旦的时候是在文科楼是吗?我现在就在文科楼采访您,不过有可能并不是同一栋。您当时对复旦校舍有什么印象?当时的复旦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就像您提到的有老文科楼啊之类的,您宿舍在什么地方?上课一般在哪?生活都有些什么样的轨迹?

张宽:宿舍是在复旦老校园“南京路”旁的七号男生楼。一个宿舍住七个学生。我妻子也是我们复旦的同班同学,几年前,我和妻子带着儿子一起到我住过的那个宿舍楼去,敲开宿舍门,看见一个小伙子短裤背心坐在酷暑中读书。我对儿子说这就是二十五年前你老爸的模样。上课也是在校园里,从宿舍走到离相辉堂不远的老文科楼也就是十分钟吧,沿着南京路的林荫道走过去就可以上课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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