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JK罗琳的新作《神奇动物在哪里》上映了,我收到了片方寄来的一个礼盒——纽特在片中的那个神奇的行李箱,当然,里面还有他的魔杖。
在开心的把玩了箱子的麻瓜/巫师切换按钮之后,我甚至和夫人表示,这个箱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拎着去出差?在遭到了她的无情鄙视之后,我和她约定不管多忙都要把不到两岁的儿子托管给老人,去电影院支持这部电影。
毕竟,我是《哈利波特》小说忠实的读者,同时也是系列电影的影迷。
在《神奇动物》散场后,我在慨叹魔法世界终于又回来的同时,才恍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哈利波特》的最后一部电影上映至今,已经过去五年了。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电影上映时,我才上高中。那时候我还没有看过小说,只是听闻而已。电影在中国上映的时候,我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我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在自己看过之后,则跟我表示:“挺有趣的,如果我再小几岁,也许会更爱看。”
这就是我对“哈利波特”的第一印象。
后来,随着我自己去看了电影,读了小说,才真正彻底的被这个充满幻想,创造力;细腻,可又偏偏那样真实的魔法世界所征服。
在我高中时还有一则趣事。一天我们在学校走廊里听到几个低年级女生在窃窃私语:“你们知道高二X班有一个男生,长得特别像哈利波特!他叫……”。
在我们确认没听错名字后,马上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我的这位朋友,对他进行了仔细的端详和细致入微的调侃,最后,我们一致认为,他确实有点像哈利,(尤其是小时候,他同时也是我的小学同桌)我们应该给他配一副圆圆的眼镜,然后拉着他游街示众。当然,当时这只是个玩笑,我们并没有真的给他买一副圆眼镜,也就是时常拿他寻个开心。
我从高中初识《哈利波特》,到大学时期的狂热追捧。哈利这个戴圆眼镜的黑头发男孩,和他的小伙伴罗恩、赫敏,一起成为了我内心深处的朋友,和陪伴。
在大学里,《哈利波特》的新书只要一出版,我必会第一时间买回来,迫不及待的挑灯夜战。《哈利波特》的新电影一上映,我会立刻邀约同在一个城市的哈迷朋友一起冲进影院,看完后久久不散的讨论着剧情改编,讨论着赫敏是否更加漂亮了。
《哈利波特》成了我们心中一个青春的符号,因为除去故事里的魔法世界,无论书还是电影,最打动我们的是其中那份青春懵懂,和少年成长的共鸣。
不自觉间,2017年即将到来。我猛然发现,距离《哈利波特》第七部小说出版,也即将过去十年了。
记得2007年《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英文版出版。我大学刚刚毕业,英文早已忘的七零八落,却仍然买了厚厚的英文版回家,企图用当时还很流行的一个叫“文曲星”的工具,进行强行阅读。当然,结果比较凄惨。后来,我到某事业单位网站实习时,终于等来了网上的非官方翻译版,于是用了两三天时间,暂停了工作,废寝忘食的读完了大结局。等中文版面市之后,再购买进行二次深度阅读。
那个时候看到故事完结,虽然内心也很失落,但总觉得依旧有个念想——毕竟电影还在继续,哈利、罗恩、赫敏,都还没有离开。
直到2011年电影最后一部上映,当尾声重现了书中的火车站送别,当中年的三人组站在月台上挥手时,我们才知道,所有有关哈利和他的魔法世界,在这一刻终于完结。
而那时的我,已经从一个青涩学生,变成了一个已婚人士。
上个月《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出现,重新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那份情结,在圣诞前夕,我终于挤出了时间,将《哈利波特》系列电影,又重温了一遍。
八部电影,平均一部两个半小时,我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几乎将业余时间全部奉献出来,终于完成了心愿。
在重温的初期,我内心雀跃着,在那份怀念,温暖,和一丝丝新鲜感里享受着。没错,我依旧能找到新鲜感,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看《哈利波特》电影,但每一次都能带来新鲜感,小说亦然。我想,这就是哈利,或者说,罗琳的魅力吧。
当再一次看到电影里哈利和他的小伙伴们第一次来到霍格沃茨,第一次走进学校大厅,第一次坐上飞天扫帚,第一次打魁地奇,我都像看到老朋友一样,内心除去一份隐隐的期盼和兴奋,更有一种熟悉的安宁。
1-3部,依旧是我整个系列里最爱的三部电影,那时候的魔法世界是那么的单纯,三个人也还没有完全从少年变成青年,快乐更多,烦恼更少。
从第四部结尾开始,悲伤和黑暗的情绪开始滋生,蔓延,而我也开始盼望着每一部再长一点,更长一点。每一部的结束,意味着他们的长大,意味着危险来临,意味着有人会离去,也意味着我又一次离结尾更进了一步。
看到那场舞会,看到哈利为找秋张当舞伴的羞涩,看到罗恩对赫敏的故作冷落,我会想起高中时候我们也有一个这样的新年舞会,也要学跳交谊舞,找自己的舞伴,我的一个朋友,也曾因为自己心仪的女孩变成了别人的舞伴,而懊恼不已。
我不再会像当年,看完电影第五部后,依旧对小天狼星的死耿耿于怀。而是坦然接受。但在接受的背后,心底对他离去的悲伤,却好像比第一次看时,更多。
当斯内普说出“always”和“look at me”时,我也没有像当时在影院一样泪眼婆娑。但那种伤痛感依旧像重锤一样,撞击着我的心灵。我会更明显的发现,斯内普教授在每一集里,逐渐的苍老,发福。直到最后,我才想起,他的扮演者,艾伦-里克曼,在今年年初已经离世。
在死亡圣器(上)里,赫敏对出走归来的罗恩怒吼:“罗纳德-韦斯莱!”时,我想起了消失的密室里,罗恩的妈妈在他偷走汽车后发来的吼叫信里,也是这样叫了他的全名,不由得会心一笑。
而当三人组最终击败伏地魔,站在桥上眺望远方时,我内心的离愁情绪又一次蔓延:我将不得不再次告别对《哈利波特》的怀念。
中年的哈利,罗恩,赫敏再次出现,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火车开出,我的重温仪式宣告了完结。
那种失落感是那么的熟悉,就像当年第一次告别。
我时常感叹电影能把这样一个魔幻的世界,如此完整的用影像呈现给我们,让那些我们心爱的人物,从纸张中走进现实,这些创作者们,是多么伟大。如果说,这些艺术创作者们,是真正的巫师,那么我们这群人,也许就是了解魔法,渴望魔法,却没有那样天赋的“哑炮”吧。
我那位在高中舞会错失了舞伴的哈迷朋友在评价《哈利波特》时说:“如果说,《冰与火之歌》好在一个‘大’字,那么罗琳以女性作家的细腻,写好了一个‘小’字。而不管是小还是大,其成功在于作家自己对幻想世界的痴迷,让她在某个阶段真正抛开了现实,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并沉浸在了其中。”
我想这大约是对的。《哈利波特》最吸引我们的,不就是让人如痴如醉的幻想世界,和其中真实细腻的情感表达吗?
在我的重温《哈利波特》的“仪式”完成后,才得知自己另一个朋友在上个月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这可能就是《神奇动物》上映带来的哈迷群体后遗症吧。
前几天,高中的一个好友,也是大学和我共同去影院看每一部《哈利波特》电影的人,得知我在重温,在微信里问我,是否看了新书《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我说,还没有,不过已买。他则表示,自己不但要买这本书,还要连之前的小说一起买,因为前面几本他当年落在了高中的女朋友家里,后来两人分手了,书却没能要回来。
我开玩笑说:“我有她的微信,要不要帮你要回来?”
他回了一句玩笑话:“顺便,帮要一下老子的青春年华。”
平安夜那天,我那位高中被女生称为哈利波特的朋友,兼小学同桌,在微信里问我:
“你还准备再要一个孩子吗?”
“也许,过两年吧。你呢?”
“我也觉得,等我们老了,会多热闹一些。”
……
“高中那会儿,真应该给你买个圆眼镜。”
“是,应该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