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周老师读《联邦党人文集》之第2篇 — ＂灯塔国”的伟大实验

美国制宪大会场景

Federalist Papers（中文翻译为联邦党人文集）是美国建国先父们在美国立宪建国的关键时刻写的一系列政治论文的合集，凝聚了许多人的政治哲思与智慧，且是SAT考试的历史和政治篇章阅读最经常涉及的内容，因此无论是出于备考SAT之目的还是品赏先人智慧，联邦党人文集都非常值得仔细阅读。

彼时的美国，围绕着联邦政府到底应该拥有多大的权力，制宪大会的议员们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源于对专制的恐惧和对自由的捍卫，美国人本能地排斥过于强大的中央权力机构。如果宪法不能通过，美国联邦政府无法成立，那么各州之间必然会成为竞争关系，最终兵戎相见。在这样一个千钧一发之际，三个美国智者Alexander Hamilton，James Madison和John Jay挺身而出，撰写并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阐述了设立强有力的联邦政府的必要性，总共85篇，史称联邦党人文集。

联邦党人文集是善恩SAT培训中的核心文本，我们会给学生进行逐字逐句的讲解，不光是文字层面，还从历史、政治和哲学层面进行深度剖析，经过这种严苛训练的学生，一般都能轻松应对SAT的历史和政治文献篇章阅读。我这里摘其中部分精华句子，与读者分享。

本篇是第2次分享。

It has been frequently remarked that it seems to have been reserved to the people of this country, by their conduct and example, to decide the important question, whether societies of men are really capable or not of establishing good government from reflection and choice, or whether they are forever destined to depend for their political constitutions on accident and force. If there be any truth in the remark, the crisis at which we are arrived may with propriety be regarded as the era in which that decision is to be made; and a wrong election of the part we shall act may, in this view, deserve to be considered as the general misfortune of mankind.
这段文字也摘自Federalist Papers第1篇。我们首先还是把词汇和语法梳理一下。

§ Remark：（v）评论，评说；常用作这样的表达方式 It is remarked that...
§ Reserve：（v）保留，在本文中，作者认为，人类的很多使命被保留给了美国人民，美国人民是“应选之民-chosen people”，因而其观点表现出典型的“美国例外论-American Exceptionalism”
§ Reflection and choice：（基于理性的）反思和选择。汉密尔顿在本文中一直在反复质问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人类到底有无可能通过基于理性的反思和选择组建政府，还是只能遵循成王败寇式的管治模式—人民被动地接受那些在武力冲突中的胜者作为他们的管理者。
§ Be destined to：注定要...
Political constitution：政治结构，政治组成；注意，constitution在这里并不表示宪法的意思，而是“结构，组成”的意思。例如He has a strong physical constitution - 他有一个强壮的身体（组成）。

§ Accident and force：偶然事件和武力。历史的进程常常是由偶然的事件和武力交织而塑造。例如，明末吴三桂因为李自成的农民军掳劫吴三桂的心爱女人陈圆圆而怒投清军，导致李自成的农民军速败，而中国再次遭遇外族入侵而建立了满清王朝。汉密尔顿一直在思考：我们人类的历史进程能否摆脱这种“偶然事件和武力”的统治，而走出一条基于人类理的反思和选择的道路。

下面把这段文字翻译一下。为了方便读者对照英文理解，我会用忠于原文结构的方式进行翻译。

“有这样一种观点一直在被公众议论：看上去，这个国家的人民，因为他们的行为和模范，被保留拥有这样一项使命 — 去证明我们人类能否基于理性的反思和选择来构建和一个社会，还是说，我们人类将永远注定只能依靠偶然事件和武力来获得我们的政治制度。如果上述观点有一点道理的话，那就是：我们人类已经被放到这样一个大决定的时代，而如果我们人民在我们该做的选择上做了错误的决定，那么这应该可以说是整个人类的不幸”。

这段文字里的“选择”，就是指对于新宪法的态度。如果人民普遍拥护新宪法，而新宪法能够被13个殖民地州接受，那么美利坚合众国将得以建立，而这也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基于理性协商而成立的国家；反之，美国将死于襁褓，而13个殖民地州最终也将沦于内战，并最终接受“成王败寇”的历史宿命。

这段文字，透露出强烈的美国例外论，以及基于此的美国人的使命感 — 美国人认为自己是在给全人类趟出一条实现人类自我管理的康庄大道。所以汉密尔顿才会讲：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将是人类的不幸。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一些人戏称美国为“灯塔国”。

这句话听起来相当的自大，但也不无道理。让我们回到18世纪后半期，此时的欧洲和中国早已有运行千年的王权制度，而北美大陆却没有太多历史包袱。加之美国人最初选择离开欧洲来到北美大陆，奔的就是自由和机会。所以，由美国来代表人类进行历史上规模最为宏大的社会实验，也是自然的了。

自美国成立以来，其经历了南北战争，两次世界大战，经历了废除奴隶制度，经历了女权运动，经历了反战运动，经历了无数次轰轰烈烈的公民权运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美国一直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直到今天，美国依然为各种问题所困扰：种族问题、贫富分化问题、医疗费用高企的问题，以及越来越极端的党派化问题等等。

美国风起云涌的民权运动

人类发展到今天，已经掌握了相当的科技水平，但人类的自我治理却依然是一个永恒的问题。所以这个伟大的实验还需要并且还在继续进行中。而你我要么是参与者，要么是旁观者。但正如汉密尔顿说的那样，即使作为旁观者，我们也需要明白：美利坚合众国这场轰轰烈烈了的社会实验，无论其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将深远地影响着人类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