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

年 是 最 浓 的 乡 愁

来源:未知 阅读: 2017-01-25 19:13 我要评论

世间节如牛毛,无以计数。或为喜事庆贺,或为事件纪念,或为文化传承,或为物产营销。真可谓:节出多由,庆源斑杂,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像中国农历年——春节这般,寄托和承载了浓浓乡愁的绝无仅有。



年之所以成为最浓的乡愁,一是因源远流长且历久弥新,已形成强烈的符号意义和心理驱同,为中华的人文经纬烙下深刻的印痕,这个刻度有多深,乡愁的沉潜就有多深挚;二是因农耕文明长期主导中国社会,在收获归仓与备耕待种转换的节点上,有一段放松身心、乐享生活的喘息之机,这种享乐有多滋润,乡愁的幸福感就有多强硕;三是因辞旧迎新的精神诉求,爆竹声中除旧岁,一元复始万象新,除去的旧岁里自有晦气与不顺,而迎新中又注满对福禄寿喜的企盼,这种企盼有多丰富,乡愁的美好寓意就有多醇厚。尽管古时岁月早已演进为现代时态,可乡愁的分量并未减轻,那些远离家乡在外上学和打工的人们,那些远渡重洋的海外游子们,都有年节归国返乡的现实需求或心理渴望。

毫无疑问,乡愁关涉乡土、故土,也就是与生长于斯的土地相关联。可如今的乡愁已不再是简单的土地之恋,随着社会形态的沧桑巨变,比如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推进,昔日的田园景象多已嬗变,手捧一抔黄土感怀先人的情景亦难再现。所以,如今的乡愁可以平白地解读为——对故乡的情愫和依恋。即便那些久居海外的富商巨贾、政界要人或科技精英,也常在逢年过节回国返乡,或前往认宗寻祖,或探访先人故居。显然,身在他乡异域的人们也需要乡愁的慰藉。

年节为乡愁排演了最隆重的仪式感,是历经千载永不落幕的文化膜拜,更是天下最具民间情怀的大迁徙,迁徙的过程本身即可视为非宗教性质的恢宏仪式,远远胜过去麦加和叹息之壁朝圣的情景。数亿之众、千里万里、海内海外、天上地下、条条大路、道道蹊径,都通向乡愁的原点——那个维系自己少小或几代人情感存续的故土。即便道路拥堵,即便车票难买,即便重洋几度,即便自驾摩托,即便步行千里,都会无怨无悔前行,都要回家一释乡愁。



乡愁是存在感缺失的产物。尽管地球村的理念传播已久,现代通讯方式亦十分发达,可以适时地语音互通和影像共瞻,但只要人不在故国故里,乡愁就无以消解。比如手机遥相拜年,不会因传输手段的便捷而彻底释然,因为乡愁需要存在感的踏实落地。话说回来,世界本不是平的,正因它有千山万水的起起伏伏,有国界疆域的遥遥区隔,乡愁才有抒发旨趣,才会魅惑不减,才萦绕心头不散。

乡愁是华夏特有的文化景致,营造出符合吾民心绪的审美情趣。因为这里的“愁”不是哀愁,而是思恋和向往,是充满想象的文学意境,虽然它可能有几分怀忧和落寞。赏读古来诗文,既可品鉴古人“明月何时照我还”和“青春作伴好还乡”的佳话,也能欣赏今人“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和“异乡的春色已泛滥成灾”的妙语。吊诡的是,乡愁往往因年节将至和一时难消而更优美、更缱绻,所以才有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的离索之情和恋乡之绪,才有了因感怀乡愁而著就的诸多不朽名篇。



乡愁是中华族人一份独有的团圆情结,或许就是这种数千年未断的恋乡意识,让华夏文明之火绵延至今、红火依然,既成系统,亦甚连贯,成为我们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自信所在,成为人文区别性十分鲜明的精神坐标。反观世界上其他古国的文明延展,大都在历史长河的涤荡中系统性地消散遗失。从这层意义上讲,真要感谢祖先们既有的乡愁离绪,因为它发自肺腑、通连古今、维系一统、成就大观。

乡愁不因远赴他乡而淡化。不管身处繁华都市,或是僻壤边陲,都会在年节当口陡增对故乡的思恋。电视里也常见海外华人的贺年场景,无论在五大洲的何国何地,只要华人聚集之处,年节的庆贺总是热闹非凡。虽然许多华人在海外已繁衍多代,其生活方式、语言习惯和工作环境已全盘西化,但对春节的热衷毫不含糊,每逢年节都不计报酬地自发组织,穿着唐装上街巡演,既舞狮舞龙,也作揖拜年……其所作所为恰是乡愁的海外翻版。

乡愁的核心价值是认同,对家国文化、民族血脉、根系情结的认同。有了这份认同,中华民族就有了信仰的坚守和理念的秉持。因为年是节的极致,乡愁是眷恋的极致,落叶归根是乡愁的极致。在这三个极致渐成通识之际,我们便可肯定地说:人生乡愁最难忘,年节时分念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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