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瑞士,我才真正体会到“钟表王国”是个什么样子。可以这么说,想不看钟表,只有闭上眼睛。无论是在大城市或小村镇,触目皆钟表。在高大的建筑物上,是附带报气温的大型电子表;在公园的草坪间,有用各种花草组成的大花钟;在飞机场和火车站,设有钟表橱窗。市中心的大街上,更是一家接一家的钟表商店,橱窗里陈列着从价值几十瑞士法郎的电子表到镶嵌着钻石的价达十数万瑞士法郎的首饰表,入夜之后,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瑞士钟表业的渊源当追溯到十五世纪。当时,日内瓦首饰业兴盛,专门制作精致的首饰和宗教用的各种饰品。宗教改革以后,国民议会禁止工匠们再制造供天主教用的一切祭祀用品,首饰业主只得另谋出路。正好在十六世纪初首创于意大利的钟表传入法国和日内瓦,长期制作首饰的能工巧匠便轻而易举地改行制造钟表了。
钟表传入瑞士之后,迅速发展成为家庭手工业,许多钟表匠都是世代相传的。在十八世纪时,日内瓦的钟表行业还严格禁止向妇女传授技术,恐怕是防止女儿出嫁后将技术带到婆家去吧。随着经济的发展,钟表的需求量日益增长,制表工艺不断改进,分工也越来越细,一个制表匠已难以完成全部零部件的制做和装配,不得不求助于山区的农民加工零件。山民冬日无事,做一些钟表加工正好增加收入。至今在山区,仍可见到一幢幢在绿树掩映下的红瓦木结构房屋,迎面都有一扇明亮的大窗,当年电灯没有进入山村时,阖家就坐在窗下从事钟表制造。
我在日内瓦时,曾参观了那里的钟表博物馆。门前的草坪上,有一个大型的铁制原始钟表机械模型,馆内陈列着从最早的直到最现代的形式大小各异的钟表。其中最精致和珍贵的,是为欧洲的王公贵族们特制的钟表:有用纯金雕缕的高大的座钟,有外壳为珐琅彩绘的怀表。展室外的走廊上,电视机正在放映有关钟表的起源及专门介绍某一件珍贵钟表的纪录片。
瑞士人一向重视产品的质量,钟表界不惜花费巨大投资,用于新工艺新技术的研究,但是自从电子表问世以来,美国和日本的电子表大量向国际市场倾销,使瑞士的钟表业受到沉重的打击。稍加注意,就可看到街头林立的钟表店中,不乏专售日本“精工”表的商店。有一个在瑞士留学的中国人回国时,特地买了两台瑞士挂钟,赠送国内亲友,结果发现原来是日本的“精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