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戎的传统书画艺术

毛戎先生的书画艺术是传统的。他今次在美京艺廊所展出的绘书，包括梅兰菊竹和山水画，梅兰菊竹追随着自元以来的文人画的路向。自五代以来，山水画便以俯瞰式的多点视野作画，他的山水也不例外。画里的小桥流水、野亭茅舍、和穿着明服的人物，都是自明以来常见的内容。对他来说，中国文人画是一种最高的艺术模式。内容不重要，重要的元素在于笔墨。而笔墨的美学是抽象的，它能抒发感情，流露艺术家的修养，道德，以至整个人。

我们要欣赏毛氏的画，首先便得了解他的书法。毛氏酷爱「㸑宝子」和「㸑龙颜」碑，承继著自清以来崇尚碑学的传统。㸑氏二碑浑然古朴，绝无巧媚，用笔迟留而结体奇险，唐孙过庭《书谱序》云「迟留者，赏会之致。」毛氏的书法也是在浑厚沉实处做功夫。毛氏的草书则接近怀素晚年的小草《千字文》和于右任的书法。怀素虽以狂草著名，但晚年人书俱老，他那时写的《千字文》，以极简约的笔写出盘屈沉厚的名作。于右任由碑学入草书，和毛氏的书学途径也很相似。这次展出的几幅草书都显出他在这方面的倾向，他不追求翻山倒海的惊人意态，而以平淡自然出之，表露返璞归真的心境。

所谓书画同源。象形文字就是亦书亦画。谢赫的绘画六法第一和第二条提出的气韵生动和骨法用笔，是历代画家的座右铭，而骨法用笔已道出画的用笔就是书法的用笔。毛氏的山水也基于这种艺术标准。他的山石勾勒和皴笔，就是平实苍劲，和书法的风格完全一致。构图和点染，经营出丰富浑厚的画面。虽有着色渲染，甚至用上石绿等一些明亮的色彩，但总以墨为基调，始终不离朴实无华的面貌。昼境方面，大都不作大事舖陈，不写奇树怪石，处处点到即止。这种风格和他得于碑学的美学观是因果相关的。他的山峦起伏有致，山石穿插自然，树丛村落，远帆小径，都展示出一片平易和谐的气氛，给人的感觉是充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