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
年逾八旬的我,因学习工作的需要,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自然吃遍了具有各地特色、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名贵食品。说也奇怪,你要问我什么最香、最好吃,我仍旧要举双手,为大家都不屑一顾、但在我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几样食品投上珍贵的一票!
(一)、最香的烧饼
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我家东邻是做烧饼的专业户,每天清晨都会有诱人的香味儿飘到我家,经常馋得我咽口水。他家的烧饼是圆形的,直径十公分有余,有芝麻的一面,鼓得高高的。芝麻炒熟后,经过捶打去皮,是名副其实的芝麻仁,洁白透亮,十分诱人。用的油还是纯净的芝麻香油,上等的好面。似小碹门一样的弓形缸炉,在他家东屋的北墙上高高的排了一排,炉中的碳烧得红红的,但并没有火苗。将加工好的烧饼坯子放到长把的铁勺背上,手握勺把,慢慢将其贴在缸炉的壁上,打好的烧饼,鼓鼓的、黄黄的。那可是地道的缸炉烧饼啊!虽然常常令我馋涎欲滴,确从不敢有吃到它的奢望。因为那时家里太穷,连买盐打醋的钱都没有。
在我五岁多时,生了一场大病。据母亲说,病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请过医生,更没有吃过一个药片。最后病得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气,连埋我的破木箱子都准备好了。晚上父母躺在炕上,母亲试探着和父亲商量:“我看这孩子不行了,好几天都不吃、不喝、连眼都不睁了,嘴都臭了。好容易养这么大呀,要不明天你去找个医生给她瞧一瞧吧?”父亲无奈地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好吧。”
母亲第二天起床后,凑到我的耳边、试着轻轻呼唤我的名字,谁料想我竟哼出了声。母亲顿时边擦着眼泪边激动地大声说:“这孩子活了,她活了,死不了啦。”随即又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问:“你想吃点什么呀?”“就想吃个烧饼。”这竟是我恢复知觉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我深埋心底的最高愿望!母亲立刻给我赊来了一个刚出炉的烧饼。我拿着这个烧饼,心想“生病真好!”感觉像当了皇帝一样幸福、开心!拿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掉在手心里的芝麻粒,都伸出小舌头,一粒一粒舔起来吃了。感觉就是一个字“香”,真香啊!
现在石家庄烧饼的花样繁多,豆沙的、五香的、油酥的、芝麻的……长的、圆的不下十余种,却再也品不出小时候吃的那个烧饼的味道。七十多年前吃的那个烧饼回味起来,仍然口有余香。
(二)、糜子面窝窝
1965年冬天,我们部队奉命到陕北榆林县古塔公社搞四清。那里的乡亲,平时就是以小土豆和无心儿的小白菜和在一起为主食。战友们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到腊月初八,老乡破例将珍藏的一点糜子连皮加工成粉,给我们蒸了糜子面的窝窝头,外加白菜汤。那窝窝头粘粘的、光光的,吃着真香啊!尽管白菜汤也是缺油少盐,我们喝着也是那么的可口。那一顿饭吃的战友们直打饱嗝,比现在过大年还解了馋!
至今五十多年过去了,仍然不忘老乡对解放军战士的款待!最最好吃的糜子面窝窝头,永远铭刻在了我的心里。
2020年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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