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
利用所剩不多的假期,去了一趟远方——南充市青居镇。嘉陵江在盆地丘陵地区蛇曲前行,在南充市区南边转了一个大圈,成为曲流之集大成者“青居曲流”。纸上得来终觉浅,光在网上做功课是不直观、不深刻的,需要实地考察、亲身体验。
电阻值符号Ω形状的城镇见过不少,其中包括同处嘉陵江边的阆中古城,但青居曲流的封闭率据称世界第一,达0.98,也是国内唯一的359度曲流。有人会说,距离360度还有1度嘛。但这很关键,否则就成了国内并不罕见的河流故道。
Ω在这里不是电阻,而是水阻。自北向南涌流的嘉陵江受烟山阻挡,一路向西,再向南折返,向东回流,最后向南流去,这么一个超大回水沱,河岸线长达18千米,围成了20平方千米的“牛肚坝”。坝上广种柑橘,是南充“果州”的得名地。牛肚子底部正对嘉陵江西岸的曲水镇。Ω的细颈部仅三百来米见方,而今被西边的发电站水渠和东面的船闸水道活活分割出一个人工岛。水流通过电站或船闸都是直来直往的南北方向,直至向南流去,无需再费劳什子。岛上原本就是古镇核心区关庙社区。青砖黛瓦的老街,民国时期修建的圆穹形电站房,近年修建的华能水电站,都集中在小岛上。
在青居,需要从水上、陆地和空中才能充分感受空间的变换。这里地处水陆要道,自古商贾云集。当地民谚云:“青居女儿嫁曲水,来去都坐下水船。”从今日船闸水道北端的“上码头”乘船,顺江而下,个把钟头就到了曲水镇。走完人户,赶完场,吃了午饭,再顺水而下,约莫一个小时就回到了青居镇“下码头”。往返都是顺水,丝毫不费人工,而上下码头不外乎二三百米,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而今,我们也可以从陆路感受青居。小岛以西是故城路西段的马鞍社区,这个近年修建的新场镇功能设施相对齐全;而船闸以东则是修建水道的王家湾社区,一个移民新区,房屋门牌清晰标注船闸新区东、南、北街。选择空中视角并不需要乘坐飞机。在马鞍社区,除了低处的故城路西段,还有南边坡上的,以马鞍和光明命名的系列街,可以北看主街,南眺江滩河坝。从小岛关庙社区的黄葛树三岔口,走上坡路,二三百米后可经过大桥跨越船闸水道,直至东边船闸新区的上半部分,周边布局着中学、客运站等。船闸新区背靠烟山,登临烟山,西望可观河曲全景。好一方立体的山水,立体的城。
在青居,需要从昨天、今天和明天才能完全体味时光的更替。昔日,乘船的客人完成顺水往返之旅后,就留下了辛苦的纤夫。纤夫需要从下码头出发,将完成运输任务的客船沿江逆流拉回上码头,傍晚还是投宿头晚的旅店,牵引生活的希冀,也揽尽了风雨。这里产生了不少谚语,拉纤被称作“倒流30里”,以及“岸上一袋烟,行船一整天。”流光一瞬,转眼千年。民国时期,人们尝试开发水电,可惜并不成功。由于工程技术的局限,岛上的旧电站并不能正常运转。条石圆墙,青瓦穹顶的站房,诉说着令人扼腕叹息的历史。本世纪初,中国华能集团修建电站渠道,开山建渠引入江水,利用落差势能,水力发电,改善了电网条件,促进了经济发展。
在青居老街的屋檐下,喝上一大碗老荫茶,啃两口凉粉锅盔,听雨滴滑落的声音,看飞鸟掠过历史的天空。淳祐九年,顺庆府治及南充县治迁至青居,成为蜀中著名的“抗蒙八城”,史称淳佑故城。大江南流,叶落纷纷,沧海桑田,历史烟云早已散去。青居正在积极创建国家地质公园。一些专家甚至认为,青居曲流具有申报世界遗产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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