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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木惊堂讲今古 引领风骚誉书坛 记念天堂里的父亲

来源:未知 阅读: 2017-06-01 20:41 我要评论

一木惊堂讲今古  引领风骚誉书坛  记念天堂里的父亲

他——出身贫寒却酷爱艺术,凭着天资聪慧、刻苦勤奋、博采众长,成为天津评书界的一代宗师,与侯宝林、马三立等大师们同代齐名;
他——一块惊堂木,坐讲古今传奇,拥有数以万计的观众和书迷,上至国家总理,下至普通百姓。精湛的表演享誉京津书坛;
他——一生坎坷,历经几次政治运动,始终坚守信念,在逆境中顽强地生活,为一生所钟爱的艺术事业献出自己的光和热。
他就是我的父亲——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顾存德。

题 记

开    篇

我的父亲是老天津卫的评书艺人,生于清朝末年,1985年逝世。农历的四月初三是父亲的冥寿日。自父亲离世后,每年到了这一天,我都会祭奠一下。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哪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怀念。因为父亲是我心中永不陨落的偶像,也是我知识的启蒙人,成长道路上的导师。

今天,我静下心来,把万千缅怀凝聚在笔端。追寻历史的过往,小心翼翼地打开尘封数年的记忆网站,搜索脑海深处的点滴画面,轻轻点击着。生怕惊扰了他老人家那渐已安息了的在天之灵,也怕触动我心底无法愈合的伤痛。2010年是父亲的百年诞辰。原计划有些纪念活动,由于一些琐事被搁浅了。就把此文当做一次迟到的祭奠吧。

不是一番寒彻骨    怎得梅花扑鼻香

父亲一生时乖运蹇,命途多舛。幼年丧母,与祖父和姑妈相依为命。当年家境虽贫,祖父还是咬牙供父亲念了四年私塾。由于父亲从小喜爱评书,17岁师从徐豫田老先生,排在“存”字辈,艺名顾存德。以前的艺人学艺都是由师承关系口传心授,行内术语叫“道儿活”。 也就是凭着这四年的学历,父亲学艺要比同门师兄弟出道快。加上他的聪慧与悟性,19岁开始正式登台演出。
父亲早年跟徐师爷学说《雍正剑侠图》,后受业于张诚润先生,演说《隋唐》,也兼听边豫堂师爷的《水浒》,又吸收了评书前辈徐坪玉和霍正荣的表演风格。由于父亲勤奋好学且博采众长,兼容并蓄,他的表演极富特色。

过去那年代,老百姓没什么娱乐方式,钱多的看看戏,钱少就去听书了。这是城市里比较平民化的休闲方式。父亲说书时是按时收费,十分钟二分钱,半小时一场。有的书迷宁肯早餐少喝一碗豆浆也要留下几分钱去听一段故事。所以那时演员尽自己能力把书抻长了说,这就要看演员的表演功力。不论脚本多么严谨和完备,演员在表演中的即兴发挥是不可或缺的。父亲表演讲究铺垫,而且要铺平垫稳。根据情节发展要会拴“扣子”。“扣子”有大有小,但“扣子”必须有吸引力,而且环环相扣,步步发展,构成曲折多变的情节。有些“扣子”并非出自情节,靠演员即兴的语言制造出悬念,引人入胜。然后,“啪”的一拍惊堂木:“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只要你急于知道后面事态的发展和结果,明天就会早早在书场外边等着。

当父亲小有名气,精湛的表演臻于炉火纯青时,被评书泰斗陈士和老先生慧眼所识招于门下,亲授《聊斋志异》。按辈分论,陈老先生是父亲的师爷辈。由于受到陈老先生嫡传,陈老先生人前人后称父亲为爱徒,后来也被同界人公认。但父亲仍让我们称陈老先生是“太爷爷”。父亲和陈老先生感情颇深,那时候,他们也经常在电台演出“评书联播”节目,如果陈老先生的播出时间段有事耽搁了都是让父亲代替播音,而听众们从来不觉得别扭,欣然接受。可见父亲在表演风格上确是得到陈老先生的真传。

父亲不拘于只说一部书。除了《剑侠图》和《聊斋》,父亲把《水浒传》表演得出神入化。他擅长表演描写林冲、武松和鲁智深的几个十回书。俗称:“林十回”、“武十回”和“鲁十回”,而且父亲是武说《水浒》。因为老辈说书先生的老路评书传统是“坐谈今古”,而父亲打破传统,独辟蹊径,不但把武松与蒋门神及西门庆、林冲与洪教头、鲁智深与周通的对打场面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还以扇子为兵器,加了许多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身段和武术招式。这种别开生面的表演形式为广大听众所喜爱。人们交口称赞,每天座无虚席、挤爆书棚。多少年来,以“顾《水浒》”享誉京津两地。更有趣的是:当年有的年轻书迷,散场后等在书场外,非要跟父亲学习武术,以为父亲不光会说书,还是武林高手。这在当时也堪称是一段美谈。可见父亲的表演非常成功。几十年的表演生涯,父亲高深的艺术造诣在津门评书界是首屈一指的,他脍炙人口的表演驰誉书坛。

春风岁岁生空谷    留得清香入素琴

解放以后,市里把艺人们组织起来成立了书曲队,后来扩大成曲艺团。艺人们有了社会地位,成了受人尊重的文艺工作者。五十年代初期,有些武侠类的书不让说了,倡导说新书。那时候演员没有固定工资,按比例与书场老板分成。收入是由上座率决定的。父亲积极影响号召,他说的第一部新书是《铁道游击队》。接着是《新儿女英雄传》、《烈火金钢》、《野火春风斗古城》和《敌后武工队》等。当时听新书的人少,所以收入就少。可是父亲一直坚持着,渐渐地,听众接受、喜爱父亲说的新书,上座率也提高了。父亲的艺术语言非常丰富。虽然他不是相声演员,但他的语言也以幽默见长。记得有一次我陪父亲参加汇演,那天他表演的是《聊斋》中的“王十”一段。这是个鬼段子。讲到王十冤死后在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遇到两个小鬼,父亲是这样描述的:“这两个小鬼,一个是乐(lào)陵枣——小核(hú) ,一个是小枣——没核”。“乐陵”是河北省的一个地名,当地盛产的红枣核小肉甜。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两个小鬼一老一少,老的留着小胡子,而年少的没胡子。类似这种父亲自创的幽默俏皮话不胜枚举,至今我们还记忆犹新。后来,父亲还自己创作了以天津东郊梨园头镇人民反清斗争为题材的评书《梨园头》,在1962年第一届“津门曲荟”上表演并获奖。

父亲最引以为骄傲与自豪的是挂在书房墙上的一排镶有奖状的镜框。父亲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讲:“我是一个生在清末,长在民国的艺人。解放前饱受反动军阀、日本鬼子、国民党和地痞恶霸的欺辱和歧视。只有毛主席领导的共产党让旧艺人获得了新生,给了我那么多荣誉和尊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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