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
王羽佳最常被人们讨论起的,除了她的卓越的演奏技巧,还有就是她在音乐会上的着装,因为穿超短裙登台,人们对她的关注超越了音乐本身。在这篇访问中,王羽佳认为演出时穿什么衣服是自己的权利。
王羽佳 图片来源:Ian Douglas
有两个王羽佳,或者你可以这样认为。一面的她是一位年轻的中国钢琴家,有着出色的演奏技巧和音乐才能,位于顶级演奏者之列。另一面的她有着短而直的头发,精灵古怪,打扮时髦,喜欢在演奏时穿着小巧的衣服,踩着一双五英寸的高跟鞋,深受阿玛尼和劳力士的追捧。这种分裂的身份并不是她的独创,年轻的古典艺术家们都不再那么拘谨了。但是与他们不同的是,王羽佳在视觉和听觉上的带来的震撼还是令人惊叹。
“我想让我的生命完全地同音乐联系在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冷静、严肃又有一些倦意。这是她在巴黎租住的一间公寓,她的家在纽约。穿着紧身瑜伽短裤和贴身背心的她和外面拥挤在阳光下巴黎左岸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
“让自己看起来很棒,这是我很感兴趣的事情。但是时尚就不同了,它和检查我手机上有什么新消息一样令人厌倦”,说完她打了个呵欠,并吞下一口浓咖啡。“与其跟着教科书走,做那些古典音乐家一直在做的事情......”她突然在中间停了下来,整理她的思绪,接着咯咯大笑,说道:“这些都是哲学上的胡说八道!我必须得先睡一觉,我感觉自己像个僵尸。”
王羽佳前一天晚上在佛罗伦萨,她“喝了几杯酒”,在外面待到很晚。此次欧洲之行,她要去十多个城市,包括伦敦。在4月11日的国际钢琴系列活动中,她要在伦敦的皇家节日音乐厅里举办独奏。演出节目包括两部不朽之作——《肖邦24首前奏曲》和勃拉姆斯《亨德尔主题变奏曲与赋格》。舒伯特也在计划之中。
“不,我很尊敬舒伯特。只是我怎么能提前两年知道我要在这座城市的这个音乐厅里演奏些什么曲子呢?我的演奏曲目都还在探索之中。我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几个作曲家的名字......”难道那不会让观众沮丧吗?“是,也不是。这样他们能得到更多的加演节目!”对王羽佳来说,加演节目本身就是节目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什么临时添加的曲子。“当我感到很自由的时候,我的改变也会很多,我会即兴创作”。剩下的时间里她坐得直直的,十分优雅,就像一个舞蹈演员或者是体操运动员。她并不承认有做过什么运动,“跑步?我此前可从没跑过”。这些姿势都是从她那身为舞蹈演员的母亲那里学来的,“她教会了我姿态。我的父亲则教会了我时间与节奏,他是一位打击乐演奏家”。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佛罗伦萨。“昨天我穿着和现在一样的衣服,在一个小教堂里正打算度过一段神圣而静谧的时刻,然后一个男人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说我这是在对基督不敬”。她衣服都穿好了吗?“绝不可能。我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我对他说的话。但是我猜每个人都知道F-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是中国人”,作为一个在北京出生的独生女孩,王羽佳6岁开始弹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就举办了第一场音乐会。她是否立马就被人们看作是神童呢?“是,我想是这样的”。14岁的时候她独自离开中国,在还不会说英语的情况下远赴加拿大学习,接下来又去了位于费城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并在美国住了下来。
“这对我来说并不很难。我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在许多导师的指导下,包括钢琴家莱昂·弗莱舍和加里·格拉夫曼,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伟大的欧洲钢琴传统中。她的偶像有肯普夫、施纳贝尔、霍洛维茨、毛利奇奥·波里尼和艾夫根尼·纪新。2007年当玛尔塔·阿格里奇因故取消了她的协奏曲演出后,王羽佳代替她出演并迎来了人生中的一次巨大转机。
图片来源:Kirk Edwards
她在俄罗斯的演出是其职业生涯的核心,特别是那首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她母亲常常用这支曲子伴舞,她也就经常听到了。这支曲子她下个月还将在伦敦出演,由安东尼奥·帕帕诺指挥的罗马圣塞西莉亚管弦乐团伴奏。“我喜欢帕帕诺,他的音乐如此强烈、有激情,而且十分性感。他是一个如此才华横溢的钢琴家啊!”她在谈论音乐的时候语调很平常,也不对要说或者要做什么正确之事怀有焦虑。
“我是中国人”,她说道,“我们没有罪感文化,我们相信禅宗”。她有一次告诉一个电视台主持人她想学习道教,那个主持人十分惊讶,一位年轻的女士竟然要处理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他甚至还听说她读过歌德的《浮士德》。“这可能是因为我是水瓶座,我对任何事情都保持开放的态度”,她迷人地笑了。这一回答和问题本身一样无聊,她却故意这么回答,因为她不是一个乖巧类型的人。
去年王羽佳在巡回演出中演奏了一曲高难度的贝多芬钢琴奏鸣曲No.29 Hammerklavier,震惊四座。“我想的是,好吧,既然你们想听贝多芬?那我就演奏贝多芬”。尽管她很少练习贝多芬的曲子。现在她演奏的是肖邦的序曲,这些短小却情感激烈的篇章被她循环弹奏,持续了大约45分钟。过去在节目或者是唱片中,她演奏过肖邦的叙事曲、玛祖卡舞曲,但序曲还是第一回。“序曲就像中国的书法一样:最难写的字往往是看起来最简单的字”。
勃拉姆斯是她最近的激情所在。“在我20多岁的时候,我觉得勃拉姆斯太过规矩了”。今年2月份的时候王羽佳30岁,“现在我最喜爱的是勃拉姆斯的Intermezzi Op 117, C小调第3号。天呐,我真的好爱它!”她也有可能是在说鞋子,她也很爱鞋子。“在弹奏勃拉姆斯的时候,你必须要有立足地面的感觉,就好像曲子的力量是从你的脚上出来,而琴键只是手指的延伸。我记得好像是里赫特说过,他是用他的大腿在弹奏......”弹琴的时候,里赫特穿着肥大的裤子,王羽佳的腿则常常露出来。一则《纽约客》的报道也谈论过王羽佳的演出服装,“她弹奏的时候,她身上那极其短小而贴身的裙子或者是那露背晚礼服也跟着跃动,给人一种近乎赤裸的印象”。
第二天在巴黎的音乐会上,中场休息的时候,王羽佳把她的金色长裙换成了闪光的绿色短裙。每一套衣服都非常精致,至少从第Q排座位来看,都很得体。同一个网球女运动员相比,她看起来绝对要穿得多一些。最让人难忘的还是她在表演肖邦序曲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诗意和高超技艺。
“如果是一位男性钢琴家在演奏的时候穿着紧身裤,我不会去想‘那裤子里有什么呢?’”真的不会,羽佳说的时候爆发出阵阵笑声。“好吧,或许会。但如果音乐本身是美丽而感性的,为什么不穿合适的衣服来表现它呢?这关乎演奏传达出来的力量和劝导效果。我或许有点施虐受虐的气质,但如果我在演奏的时候必须要赤裸,我还不如好好享受这种状态呢”。
作为国际钢琴系列活动的一部分,王羽佳4月11日在伦敦皇家节日音乐厅表演。5月11日在安东尼奥·帕帕诺指挥下由圣塞西莉亚管弦乐团伴奏演出。
(翻译 朱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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