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花了四个小时研读白卡官网上解释，「联邦社安机构怎么把使用白卡（Medicaid）的人所花掉联邦政府的费用放到这些受益人的财产上」的文章，可是他还是看得一头雾水。他现年38岁，已婚，太太是家庭主妇，育有一男一女。儿子8岁，女儿4岁。方先生从事杀虫行业，虽然收入并不高，但是养家糊口倒没问题。

10年前他的父母方老先生以及方老太太把他们所有的积蓄投资到纽约市皇后区可乐娜（Corona）的一栋一家庭房屋。当时办理过户的律师问过他们的意见，把方老先生、方老太太以及方先生的名字都放到地契上去，方老太太和方老先生是以夫妻的关系（tenants by the entirety）共有三分之二的产权，方先生则以有继承权的共有人的身分（joint tenant with right of survivorship）和父母共有，持份是三分之一。

根据负责律师的说法，这样要是方老先生与方老太太有什么不测，方先生可以不经法院遗产程序，即取得房屋的所有权。

方老先生今年78岁，健康有些问题，白卡健康保险提供给他每天四个小时的看护。方老太太74岁，她的工作便是照顾先生。两夫妻的收入只有每月的社安金；房贷还剩大约10万元。方先生的收入可以支付每月房贷、儿女教育费等家里一切的开销，还有一点小储蓄。

方老先生的朋友海先生最近过世了，过世之前用白卡在医疗机构里接受三年的照顾。海先生过世后留下一栋房屋，海先生的两个女儿请律师办理遗产继承的时候发现，联邦社安局在海先生居住的房屋上放了42万元的医疗债务。海先生的房子卖了65万元，扣除卖屋的费用之后，还要偿还白卡债务；他的两个女儿各分到11万元左右。

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给了方先生一家很大的震撼，方先生这才了解到原来「社会安全医疗服务」不是白吃的午餐。为了避免步海先生的后尘，方先生花了很长时间研读白卡的有关规定。

白卡的官网上讲，联邦政府要从白卡受益人的遗产收取联邦政府为受益人所支付的白卡医疗费用。「不论受益人的房屋是不是属于受益人所专有，联邦政府都会在他们的房屋上登记白卡债务」。

方先生读到这一句的时候，心里一沉。他知道方老先生现在每天接受白卡四小时的看护服务，他的需要会慢慢增加，以后还可能需要白卡提供24小时长期看护。要是联邦政府把方老先生和方老太太的医疗债务都登记在他们的房屋上，这栋房屋的净值便要大大缩水，方先生实在负担不起偿还这些债务的责任。

他打电话给七个不同的律师楼请求咨询，五个律师楼都说不办理这样的事务。一个律师楼跟他收了250元咨询费，律师和方先生一家人面谈了一个小时，方先生还是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他的印象是，律师跟他说联邦政府有可能把债务放在他的房屋上，但这种事情也不一定绝对会发生。这种模稜两可的答案让方先生非常苦恼。

最后方先生找到一位专精信托的项律师，资深的项律师告诉方先生一家人，联邦催讨白卡债务的力道越来越强。以前白卡债务只有受益人过世后，联邦政府才向他的遗产催讨。要是房屋不会变成遗产（比如说方先生的情形），联邦政府不会对受益人和他人共有的房屋采取行动。

但是现在联邦政府的立场是，联邦政府应该把白卡债务登记在受益人的房屋上，不管受益人是不是唯一的所有人。只要受益人有一部分的权利，联邦政府便应该把白卡债务登记在房屋上。也许联邦政府不能立刻拍卖该房屋，但是只要债务一登记到房屋的纪录上，这栋房子便背了被登记的债务，所有人要贷款、出卖房屋之前，都必须要处理白卡债务。

方先生听到了项律师的话，非常沮丧。他知道他的恐惧被证实了。不过，项律师安慰方先生，只要方先生一家做一个白卡信托，把房屋放到信托里，超过五年，联邦政府就不能从他们的房屋追偿方老先生的白卡债务。方先生听到这个解决方法，非常高兴，心里便决定要作白卡信托。

项律师说，方先生一家可以在信托里规定，方老先生夫妇在生前可以免费自由地在房屋里居住，由方先生作信托管理人。方老先生夫妇过世之后，方先生可以用管理人的身分把房地产的所有权转给自己。方先生觉得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项律师又说，这个信托必须不可撤销，这样子在法律上房屋才能不算是方先生一家人所有的，联邦政府才不会从他们的房屋里求偿白卡债务。对方先生一家来说，这点限制不是问题。

但是方先生回家之后继续研读白卡网上的官方文字，发现文章上面说联邦政府会从受益人的生前信托上求偿白卡债务，让他又怀疑项律师有没有给出正确的法律意见。

本案启示：

1. 项律师的意见是对的。联邦的社会福利系统已经濒临破产边缘，联邦政府很大的支出便是白卡的医疗服务。联邦政府想进办法要从受益人的财产里回收白卡的支付，求偿的力度越来越强。

2. 白卡信托是最好的保护受益人财产的方法。只要受益人把他的房屋放到一个不可撤销的信托，超过五年，联邦政府便不能把这些房屋当作受益人的房屋，求偿白卡为受益人支付的医疗费用。

白卡官网上讲的联邦政府会对受益人的生前信托的财产求偿，指的是可撤销的信托以及还没超过五年的不可撤销的信托；超过五年以上的白卡信托是可以让受益人的房屋免于受到联邦政府的求偿。（作者为纽约执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