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艺术

《着迷》讲述“非职业收藏家”的收藏故事(二)

来源:未知 阅读: 2018-01-03 10:22 我要评论

邹静之收家具,刚开始也喜欢收红木的,觉得光正,包浆也好看,不喜欢柴木(包括榆木、核桃木、楸木、樟木、柏木等)。但收了两年红木之后,就开始收味道好的柴木家具了。他说:“例如榉木,不但做工好,而且多数大漆家具都比黄花梨的年份早。关于材质、年份、工艺这几个标准我是这样排列的,工艺永远是第一位的,例如明代的大板凳,即使是黄花梨的,也不会有太高的价值,因为它没有美感,而现在很多特别有名的工匠做的家具都贵得不得了。因为工艺永远是第一位的。”

米景扬先生,是中国书画市场的见证人,他收藏了众多名家之作,吴昌硕、任伯年、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潘天寿、李苦禅、傅抱石、李可染、黄胄、王雪涛、吴作人、陆俨少、关山月、程十发……几乎一个世纪中国书画的名家代表人物都被囊括其中。有人羡慕他说从50年代就开始搞收藏了,他说:“当时我哪里会想到什么收藏呢?那时只有像张伯驹、惠孝同先生那样,藏有宋元的多少真迹,才能叫收藏。我这种买几张当代画家的画,哪里敢提收藏?否则,编辑室的人都会笑掉大牙!我当时完全是因为喜欢它。”

王世襄谈到自己,也十分坦诚的说:“我不是收藏家,做收藏家必须要有实力,有钱,才能买。我的好些东西都是这捡一点,那捡一点,也许这件东西不值钱,可是我觉得它有其意义,就收下来了。很多东西买来时,已经残破了,到我手里把它修复。找人修复的过程中,我看老工匠怎么修,怎么做,像一个小徒弟似的。时间长了,他们也很喜欢我,大家熟悉了,有时候买点肉,买点烧酒,一块吃,就交上朋友了。我便问这问那,记录下来,是这样积累起来的,书上根本找不到的。”

田家英常说:搞学问要有专长,收集这类东西也要随学问而有所专注。现在许多人欣赏绘画,而不看重书法,更不看重年代较近的清人的字,倘不及早收集,不少作者的作品就有散失、泯灭的危险。因此他收集的东西往往并不是别人看重的。他女儿曾自说:“父亲收藏的这些东西,当时是不值钱的,几毛钱几块钱一件。例如那些扇面,基本都是五毛或者一块钱买来的。”




不迷不成家

随着藏品越来越多,樊建川的收藏“瘾”也越来越大。“刚开始觉得把一件事情搞清楚很好玩,慢慢一件件事情连起来,越来越觉得好玩,觉得幸福、快乐,就跟吃鸦片一样丢不下了。然后觉得不够,还要查更多的资料,读更多的书,收集更多的文物,了解更多的事情,就这样进去了。”对历史文物进行考证是件艰苦的事情,但樊建川乐在其中,旧档案、日记,一看就是一天。

舒乙说:“老舍对美术有极高的见解,平常他跟朋友之间谈话,有很多内容涉及美术。很多人碰到有关书画的问题,也经常来请教他,甚至求他帮助买画。经常看见他指着那些画给客人详细介绍,这张好在什么地方,那张里有败笔在什么地方,说得极其透彻。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观点,他不强调技巧,不强调笔墨,判断一张画的好坏,第一个标准是这张画传没传递一点‘新’的意思。如果只是纯粹的技巧表演,就没有意思,不是大艺术品。”

中国新文学书刊诞生距今虽不足百年,但在战火的吞噬和人为的破坏下,遭到的损失却几乎是毁灭性的,许多老版本至今难以寻找,大量的资料随之湮灭。姜先生曾说:“爱书、藏书是一个人精神上的享受,再从这些书里得到一些知识和感悟,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我收藏书,一是喜欢,二是我把从书里找到的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写出来,印出来,让更多喜欢书的朋友了解这些东西,这才是我在藏书中得到的乐趣。”

王世襄研究美术史、建筑营造以至明式家具,都以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一钻到底,总要搞出个名堂来才肯善罢甘休。他做学问不单纯靠书本知识,研究漆器时,为了观察漆器实物,他常去故宫参观藏品,还经常去古玩铺、挂货屋,乃至冷摊僻市,搜集漆器标本,越是残件越重视,因为残件可以看到漆器的胎骨、漆皮及色漆层次等状况。研究明式家具,限于财力,王世襄只能与收购破旧杂货家具的旧货摊打交道。

当收藏成为一种精神

崔永元收藏“老电影”,建电影传奇馆,是想要人们记住有这样一段历史。他觉得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家对历史不在意,不感兴趣。他尤其受不了的是故意的不在意,有意的不在意,实际上就是一种逃避,或者躲避,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正视什么,然后把同样的错误再犯一遍。他试图让大家对历史感兴趣,电影是了解历史特别形象化的一个途径,如果能够把电影史搞清楚,中国现代历史你就知道个大概了,但是没有人对它感兴趣。他觉得《电影传奇》是在收集中国的影像历史,是一件伟大的事儿。

对于收了多年的这些家具,每一件都经过了邹静之反复的擦拭,体验、欣赏其中的妙处。“严格来说,我们只是它的过客。它已经300 多年了,多少代人从它面前过去,你根本无法拥有它。你只是它流过的河流中的一段,它还将继续流下去,而你可能就……所以说一个人想把这些都拥有是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你没法儿拥有一个三四百年的东西,也许这三四百年所有的人加起来才能说共同拥有它,它只在这个阶段属于你”,
在王世襄看来,人与文物,聚散有时,“‘文革’期间,街道上都是娃娃,都是红卫兵,他们什么也不懂,看见文物就砸。我想不如找自己本单位,由单位的人抄去,他们会上交,不会毁掉。至于是不是我的,我不在乎,抄家的时候,我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对收藏有另外一种看法,不是说我拥有多少财富,我是要理解这东西,对这件东西有一个说法,有一个评价,从它身上可以得到什么知识,或者解释出什么”。

《着迷》的作者解宏乾,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后一直在媒体工作,主要负责影视、文学、戏剧等领域的报道采访。曾在《北京青年周刊》及《国家人文历史》撰写收藏栏目。在《着迷》的后记中,他说自己是水瓶座,打小就喜欢收藏东西,也很爱听老先生们讲自己多年来的收藏故事,他觉得那些收藏家在谈到自己的收藏时,都有种返老还童的感觉,甚至平时话不多的,此时也滔滔不绝。他觉得现在的人们总是习惯性地把“收藏”和“投资”联系起来,听说什么升值了,就一窝蜂地去抢购,幻想着过个一年半载,价钱能够翻上几倍。就连电视台的收藏栏目都是在财经频道播出的,无论玉器,还是家具,只看材料,缺乏审美。

他说:藏家们为那些艺术品优美的造型而着迷,为那段不平凡的历史而感慨,为重拾曾被遗弃的文化而寻觅,这才是收藏的魅力所在,也正是因为这些艺术价值、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的发现,这些原本被人们丢弃的“废物”才被重新认识,并受人追捧,赋予其“投资”价值。他想用这本书传达一种收藏的态度,让收藏多一点文化,少一些铜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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